齐泉,作为速成军官班步兵科的优秀毕业生,深谙“结硬寨、打呆仗”的道理。(总的来说,敌我双方的军事院校教的都是一战的堑壕战打法)
他没有选择复杂的战术,也没有玩什么钳形攻势、大纵深突破、迂回包抄之类的花活,而是冷静而理智地在公路上和公路两侧的树林里布置了三条稳固的防线,简洁高效地完成了团长张弛让他担任阻敌任务。
公路两侧的树林里,预先挖掘了散兵坑的士兵们静默而紧张地埋伏着,严阵以待。
随着鬼子先头尖兵出现在侦察兵的视野里,一支狙击步枪已经瞄准了露出半个身子的木村。
随着齐泉一声令下,沉寂的雨林瞬间被打破,木村瞬间毙命。
接着,隐藏在茂密丛林中的4门博福斯高射炮(图)和牵引它们的m15自行防空炮(图)同时开火。
4门40mm博福斯,4门37mm勃朗宁高射炮和8挺12.7mmm2重机枪的凶猛火力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出。震耳欲聋的炮声像一记记重锤敲击着大地,炮弹和子弹如同利箭般刺破空气,直奔鬼子的坦克与卡车而去。
脆弱的铃木卡车队伍中骤然响起剧烈的爆炸,铁皮车厢在瞬间被37mm高爆弹炸得四分五裂,鬼子士兵的惨叫声与金属碎片混杂成一片混沌。
车厢内的鬼子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火力风暴撕裂,车厢成了恐怖的屠宰场,鲜血和烟雾弥漫在破裂的空气中。
与此同时,装填了穿甲弹的博福斯们则好好请鬼子坦克们享受了一波铁雨。
理论射速120发\/分钟,发射m81A1 40口径穿甲弹的博福斯高炮在1000m距离上还有着46mm的垂直穿深,对于车体正面装甲最厚处也只有25mm的九七改和九七式毫无疑问是‘不可承受之重’。
那些作为“秘密武器”被寄予厚望的九七改坦克,在博福斯炮的无情打击下,像是纸糊的模型,完全无法抵挡这猛烈的炮弹攻击。
埋伏在雨林中的炮兵们几乎不需要刻意瞄准,他们只需要放平高炮后,依靠无线电提示略微修正方向,便可完全覆盖整个公路。
连埋伏的高炮的位置都看不到,木村的战车分队便已陷入死亡陷阱中。
还不等那些九七改战车的乘员们惊慌失措地在狭窄的车体空间内作出任何反应,一发接一发的的m81A1 40口径穿甲弹已经击穿了他们薄弱的装甲。
这些炮弹在进入车体的一瞬间化为致命的旋风,碎裂的穿甲弹弹头、崩落的装甲钢板碎块——这些高速、灼热、锋利的钢铁碎片化作凌厉的钢铁利刃,四处乱飞。
它们无情地划破了空气,也划破了鬼子车组乘员的身体,像一场无形的收割,迅速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灼热的弹片、破裂的机械部件、飞散的电线和液压管道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疯狂舞动。
与这时代坦克6-10发\/分钟的主炮射速相比,博福斯高炮的超高射速在一瞬间就瘫痪了公路上的所有载具。
这些鬼子制造的坦克本该是钢铁的堡垒,然而由于大量的钢铁都被海军挪用去制造各种战舰,这些陆军设计的中型坦克在防御水平上只有轻坦的水准。
不给这些鬼子埋怨为何自己的坦克装甲如此薄弱的机会,更多的穿甲弹已经接踵而至。
“我们动不了了,弃车!”
满脸是血的鬼子车长刚用颤抖的右手打开炮塔舱盖,一发40口径穿甲弹便射穿了九七式的炮塔打在了炮塔弹药架上。
十几发57mm高爆弹内的能量在一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九七式用的短管57mm榴弹炮,只有高爆弹)
炽热的火焰像一条狂暴的龙卷风,将车长与炮塔一同向上抛起。
数吨重的炮塔腾空而起,旋转着高高飞向数米高天空,接着以毁灭性的速度重重砸下,压在了一个抛弃了自行车,躲在掩体后的鬼子兵头上。
“轰!”另一辆九七改的油箱被灼热的弹片点燃,剧烈的火焰瞬间从车内窜出,熊熊燃烧的烈焰将车组的鬼子困在了这钢铁的棺材中,化作一群活生生的“闷炉烤鸭”。
侥幸而又不幸存活的鬼子乘员拼命地拍打着车体,试图逃离,却无济于事。在火焰的吞噬下,他们渐渐没了动静。
不远处的卡车处,存活的鬼子曹长怒吼着:“下车,快下车!”,然后将一个个还没死的士兵踹下了卡车。
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下车的鬼子被一发又一发的37mm炮弹撕碎,撕扯成了一团团的血雾。
“啊啊啊啊!板载!”眼看自己手下被接连屠杀,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曹长站在卡车上,端起步枪,胡乱地对着雨林深处开火。
他已经没有了理智,徒劳无功地挥舞着武器,拉动着枪栓,像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毫无目标地发泄着他最后的愤怒与恐惧。
然而,他的咆哮声很快就戛然而止,一发狙击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瞬间击倒在卡车后斗的尸堆之中,结束了这场混乱中的最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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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屠杀只持续了几分钟,战场很快安静了下来。
6辆鬼子的坦克和4辆铃木卡车全都化作了废铁,或者爆炸飞散,或者在烈火中燃烧成了焦黑的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坦克残骸上还时不时传来机枪弹药被烈火引爆的噼啪作响的声音。
“我的老天爷啊,这独立团打仗竟然这么豪气?”张广军站在战场边缘,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他喃喃自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公路上的狼藉,脑中一时难以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
“只是4门拖曳式高射炮和4辆自行高射炮的连续射击,一支机械化(扶桑标准的)的鬼子分队几分钟内就被消灭了?”
张广军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还静静待命的迫击炮、两栖坦克和后方的步兵们,这些部队竟然还都一枪未开,而敌军已经被扫荡一空。
这一刻,他头一次深刻理解了“现代战争”和“火力投射”的真正含义——这已不再是单纯的士兵对抗,而是一场科技与生产力的较量。
由于约翰殖民者对于南洋侨民一切试图触碰武力的尝试都极其敏感,因此张广军无法接受任何正规的军事教育。(约翰人巴不得所有殖民地的人都学文)
他作为曾经留学白鹰的理工科学生,对战争的理解主要来源于图书馆中零散的军事书籍。
然而此时,他清楚地感到自己之前那些在课余时间读过的军事理论显得是多么浅薄。
回想起之前他竟敢带着几十个年轻人、几条破旧的步枪,成立所谓的“义勇军”,他不禁脸上一红,感到些许自嘲与羞愧。
眼前的这一幕深刻揭示了什么是真正的军事力量——系统化的组织,精确的指挥,和无与伦比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