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棉有些无语,“你一个人,用得着跟狗比?”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会做饭!”廖珍珍可怜巴巴看着她,“我给你交伙食费行不行?剩下一个多月就让我跟着你们吃呗!”
周棉想着她一个女孩离家这么久来当知青也挺不容易。
但她还是没立刻答应,只是说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等到了晚上,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周棉才跟顾城南说起这事。
顾城南脸色一沉,“媳妇,你说说自从答应跟她做朋友以来,她占了你多少时间?向野兄妹都跟没跟你说上几句话!”
周棉挑眉,“向野跟你说的?”
顾城南脸不红心不跳点头。
周棉圈住他脖子,“骗子!向野才不会说这种话。有廖珍珍陪着向晚玩,他高兴还来不及!”
顾城南深深地看着她,“好吧,是我不高兴。你这几天光顾着陪她,都没时间关心我!”
周棉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都多大了,又是跟狗较劲,又是跟一个外人较劲的。
“唉,人家这不是失恋比较需要人关心吗?再说了,她最多再两个月就回去,也耽搁不了什么!”
顾城南紧紧抱住她,“她缠着你,我胜似失恋!”
周棉赶紧捂住他的唇,“说什么呢?这种不吉利的话不准胡说。”
顾城南微勾唇角,亲亲她手指。
触电般的刺激激得周棉想要缩回来,却被他制住。
“唔……”
顾城南双手放到她腿上,托着人放到床上……
一夜疯狂,周棉揉揉腰,用这种方式换得他同意不跟廖珍珍计较,还真是亏了。
他也不想想,能结交到廖珍珍这样家世不错的人,对他们未来只有好处。
顾城南不介意,又跟吴小草商量后,周棉同意廖珍珍剩下的日子都来家里吃饭。
只是廖珍珍的钱她却是不收的。
廖珍珍感激一番后,又送了她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和一桶珍贵的奶粉。
这个年代的奶粉,基本都是特供,连干部要喝都要打报告。
周棉推辞一番,见廖珍珍态度坚决才收下。
几天之后,村里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周康安在某一天失踪。
另一件事是,村委会决定提前十天收割水稻。
对于前一件事,大家都帮着找了几天,最后无奈报案。
周桐和余露哭得不能自已,而周棉却只觉得命运弄人,前几天还说着要成为她后盾的人,竟然活生生失踪了。
后一件事,关乎村民生机,大家反应就强烈得多。
水稻虽然是提前种下,但没到日子,提前收割肯定有损失。
村中许多人不满,这个时候,就有人想起关于顾家人提出的关于今年有大旱的话。
得知是周棉最先提出的,他们纷纷过来表达不满。
“我说你一个丫头片子,都没经历过旱灾吧?哪儿听来今年要发生旱灾的谣言!”
“就是,知道提前收稻子我们要损失多少吗?”
“你去跟大队长说清楚,什么旱灾,都是你胡咧咧的。”
周棉有些深知她这样没有根基的人,利益在前,无论解释什么都是没用的。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高温、大旱,她懒得解释,直接顺着他们,“对对对,大家说得没错!我呀,确实是个小辈,没经历过旱灾。”
众人见她听劝,反而愣住。
在他们的记忆中,周棉嘴皮子一向是最厉害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妥协。
“那,大队长那边……”
周棉一副交给我的模样,“放心,我肯定跟大队长说清楚!”
众人看着她,明显有些不信。
周棉只能先跑到大队长家,按照村民说的那样告诉王大山。
跟她想的一样,王大山并没改变主意,反而把她跟村民都教育了一通。
周棉只能摆手做没办法状,不甘心的众人也只能放弃。
毕竟王大山说得对,如果没大旱他们只损失一点粮食,但若是真的大旱,则极有可能伴随着蝗灾,若真如此,则很有可能颗粒无收。
在收水稻前一天,周棉那素未蒙面的便宜师父到了南河村。
以他的成分,只能跟着同样被下放的人住牛棚。
周棉得到消息后,趁着所有人都抓紧时间休息,去见了他一面。
因着他是最后来的,只能单独住在一个草料仓里。
周棉看着满头银发,满脸麻木的老人,轻轻叫了他一声师父。
老人眉头皱起,冷冷看着她,“我听铁山说起过你!但我劝你死心,我不可能遂你的愿!”
“为什么?”周棉也不生气,只是好奇。
“我曾发誓,再不收女人当弟子!”说完这话,他猛地咳嗽一声。
周棉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位神医竟也是个重男轻女的!
心里那几分想要拜师的冲动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但我跟张铁山说好,若你们跟我毫无关系,就要付我一千块钱药费。你们这些大男人肯定不会赖账吧?”
“咳咳咳!”老人脸涨成猪肝色,“铁山他没说。”
周棉轻叹一声,张铁山大概是不想他劳心劳神。
虽然这人重男轻女,但应该不失为一个好师父吧?不然张铁山也不会这么为他考虑。
“大概他是想要自己承担。我会去找他要钱,不会再来找你!”
周棉说完,就要离开,却不想竟然被这老人拦住,“咳咳!这位周棉同志,我虽然不能收徒,但却可以教你把脉!铁山欠你的一千块钱,能否一笔勾销?”
周棉双臂抱在胸前,“我怎么知道你把脉的技术能值一千块钱?”
老人长叹一声,“同志,我原名葛元涛,以前风光的时候,人家也给面子称我一声葛神医。”
葛神医?
周棉微微蹙眉,书里好像没写过这么一位神医吧?
不过治病的药需要用到人参,如果张铁山没碰到她,肯定得不到人参须子,难道她阴差阳错救了这么一位重男轻女的神医?
“你说的,我也分不清真假。”
葛元涛苦笑,当年自视甚高的他肯定不会想到有一天流落乡野,竟被一个丫头片子质疑的。
如果是当年,肯定不愿跟这个敢质疑他的丫头废话。可已经从云端跌入泥地,经历多年人间冷暖的他,早就学会了低头。
“你想怎么证明?”
周棉笑笑,伸出右手,“不如,你先给我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