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千年前，这片大陆上还是正邪对立十分明显。那个时候玄界并没有建立，而是跟普通人共处，那些所谓的“魔”也并非“魔”，二者走的是不同的修炼路径。

    不管是现在的“正派”所修炼的玄力，还是魔们所修炼的玄力都是玄力，似乎并无本质区别，最初的魔也只是一些急功近利者篡改了本来的修炼方式，用一种较为暴力血腥的手段提升修为。

    这是当时大陆上普遍流传的说法，但谁也不知道那种血腥都修炼方法具体是怎么来的，仿佛在大家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存在了。

    当时人群中有个传闻，传说当年开发出这个修炼方法的那个人原本精神是好好的，也算是天之骄子，前途无限，却在进了一次秘境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那次秘境战果异常惨烈，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那个人活着出来之后修为大涨，但却变成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后来到处杀人，开创了新的修炼方式，被原本的宗门所不容，逐出师门了。

    他经常发呆发着发着就仰天大笑，一边大笑一边拍手说：“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报应！哈哈哈！我知道了真相，我看到了真相！我才是对的！哈哈，你们都有罪，我们都该死，我们都会死！”

    疯疯癫癫，语不成句，没人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也没人会在意他在说什么。大家对这个邋遢疯癫的屠夫十分厌恶，又碍于他实在高超的实力对他避而远之。

    因为“魔”修炼的原理由他而起，因此他也被人称之为传说中的“万魔之祖”。

    故事听到这里沈醉眉头微微一皱，难不成这个人就是原着中最终的那个booS？可看着不太像啊，原着中的反派虽然是疯子但没疯到是人是狗分不清的程度。

    与其说他是疯子，不如说他是个冷血屠夫，跟左元白所说的对不上，没道理人被复活了之后连带着性格也能一起改的啊……

    思考到这里结束，沈醉继续听左元白讲述那些往事。

    “其实呢，那个时候也不是那么窒息，那个时候五大宗这虽然没有成立，却有一个大家都敬佩的对象。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是所有人都高不可攀的存在……”

    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存在着一位“神君”。神君是某天突然从天而降的，没有记忆，没有名字，却带着一身仿佛是天生的本领，就算当时所有的高手一起上也在他的手下撑不过三招。

    神君行走在大陆各个角落，遇到了不平之事会拔刀相助，就这样成为了普通人和实力低微者眼中的救命稻草。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不服气，但那些不服气最终还是败在了神君绝对的实力之下。

    开始有些人追随神君的步伐，神君似乎是默认了他们的行为，虽不亲近任何人却也没赶走那些追随者。

    于是以神君为首的那批人开始创立起了一个全新的组织，给玄界立下规矩秩序，不得随意欺凌弱小。这样的理念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当然会引发众怒，毕竟如果不杀人，那他们的资源要怎么办呢？

    但制定规则的组织背后有神君坐镇，大家也不敢说什么，这个规矩就留在这里了。

    神君出现的比那个万魔之祖要早很多，也有传说万魔之祖曾经与神君对峙，但那场对峙并未激起人们想象之中的腥风血雨，而是万魔之祖单方面的落荒而逃结束。

    神君似乎没有连动都没有动就吓得万魔之祖仓皇败走，这让万魔之祖的拥趸十分挫败，在那之后有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万魔之祖虽然实力强大，可终究还是个凡人，比不得神君那般寿命永昌，因此在他死后，神君依然还是初出现时的模样。

    ——等等，那个神君活了这么久，那他到底是什么？是神吗？沈醉垂眸，转了转桌上的茶杯，抿了口，一言不发。

    之后，像是在察觉左元白在看自己，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认真听，甚至这才抬起眸子分了点注意力给他：“然后呢左老先生，那个人死后他的拥趸有安分些吗？”

    似乎是确认了沈醉在认真听他说，左元白闭目沉吟片刻，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很遗憾，他走了之后他的那些拥趸们并没有因此收敛和消亡。恰恰相反，虽然他们在那个人刚走不久的时候陷入低谷，却又以很快的速度席卷而来，甚至比那个人死之前更加壮大。”

    “他们在大陆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时的修炼者们在神君指定的规矩下已经开始逐步脱离强者为尊的认知，因此对于他们这种做法忍无可忍，不愿同他们再归为一谈，因此给他们起了‘魔’这个代称，这就是最早的魔族由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神君的指引，我们后世才会有那么好的秩序，直至现在魔族已经被清剿完，世间谁也有些小恶，却再无如魔族那等人存在了……”

    左元白一边捋着胡子，脸上都笑容肉眼可见的灿烂，任谁都可以看出这个小老头有多开心，言语间全都是对那个“神君”的崇敬之情。

    “请容许我打断一下您左老先生，您有多久没出过光明殿了？”沈醉突然开口问道。

    左元白虽然对这个问题有些狐疑，却还是认真回忆片刻，“从老夫的师父将殿主之位传于老夫后，老夫基本就不怎么出门了。就算是出门，周围也必有修为高深都光明殿弟子看护。”

    毕竟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好师父交给他的秘密。

    “不过沈小友问这个做什么？”

    左元白确实有些好奇。

    “不，没什么。”沈醉轻笑一声，将茶杯端起晃了晃里面的茶水，看着月色倒映在其中，仰头一饮而尽，“只是突然想到，便问了，是我有些唐突了。”

    “嗯，无妨，只是老夫没想到沈宗主居然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同样是人，也同样是从孩子长大成人的，谁又没保留一些孩提时的性子呢？”沈醉微微一笑，凤眸弯了弯，散去身上身为高位者的威严，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文人雅士，“茶喝尽了，敢问左老先生可还有茶？”

    左元白大笑三声，“当然，当然！茶和故事都有很多，保证让沈小友满载而归！”

    茶又继续续上了。

    故事，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