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一整天和宋舒茜玩儿都很高兴。

    直到晚上看到爸爸回来，立刻哭唧唧。

    宋舒茜和卫建国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安想要衣服，奈何他人小力气小，脱不下来，急的直蹬腿。

    爬到乐乐身边，直接扒乐乐胳膊。

    宋舒茜终于明白这是闹哪出了，她也不说话，想看看俩孩子的反应。

    好不容易露出胳膊，乐乐和安安冲着爸爸瘪嘴，眼泪在眼眶在打转。

    卫建国一看好家伙，一人一个针眼。

    宋舒茜解释，“今儿去给他们打了疫苗”。

    好的，明白了。

    卫建国开始夸，“安安乐乐真棒，都打疫苗了，是不是没有哭，特别勇敢。还是知道心疼妈妈的宝宝，是不是怕妈妈担心，所以忍着没有哭。

    现在爸爸回来啦，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下次打疫苗就不许哭了。”

    宋舒茜都被俩孩子逗乐了，居然能忍着等卫建国回来哭，这俩也是人才。

    哄好孩子，夫妻俩说话，“老公，你说这俩孩子这鬼精鬼精的，像谁？我小时候好像也不这样呀。”

    卫建国……你直接报我名字呗，还客气的问一嘴。

    这话他不会说，“像我，爱哭这点肯定像我。有成算，知道应该等我回来再告状，这个像你。”

    反正就是好的都像你，不好的都像我。

    媳妇儿就这点小爱好，喜欢听好听的，他都满足。

    宋舒茜果然高兴了。

    他们两口子没把打疫苗这点小事儿放心上。

    家属院却掀起了一股风波，代表人物是孙盼儿。

    就是上次说，被男人打的鼻青脸肿，拦住宋舒茜和甜甜寻求帮助，结果见到甜甜打她男人，又反水过来恨甜甜和宋舒茜的女人。

    她觉得自己小时候没打任何疫苗，还不是健健康康长大了。

    因此也不打算让自己家孩子去打。

    还觉得宋舒茜有点矫情，喜欢没事儿找事儿，让健健康康的孩子去挨针。

    奈何家属院不少嫂子都去了，尤其那些城里来的军嫂。

    孙盼儿一向的原则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抱着她家宝蛋就往医院跑，生怕去晚了，占不到便宜。

    宝蛋一个4岁的胖孩子。

    孙盼儿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家里两个女儿更是饿不死就行。所有好东西都进了宝蛋的肚子里。

    硬生生把个不到一米的孩子，喂到50斤。

    抱着是真压手。

    孙盼儿自己才九十来斤，抱着个五十斤会动的娃，啪叽摔了。

    宝蛋长这么大都是两个姐姐小心护着，要摔都有两个姐姐都垫背的。

    现在直接和大地接触。

    哭了个惊天动地。

    孙盼儿都吓死了，生怕孩子摔出个好歹，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跑。

    好在这儿离医院不远。

    到了医院，开口就喊。医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带着几个护士就往外跑。

    一检查，才发现，孩子就是破了点皮。

    孙盼儿跑的再慢点，孩子的伤口也许都好了。

    医生给孩子伤口消了个毒，把里面可能有的沙子小石子儿都弄出来。

    家属院的孩子们都淘，讲究的散养，这种小伤，一般自己涂点紫药水，就可以了。

    孙盼儿抱着孩子一直哭，孩子看到妈妈哭，也跟着哭。

    那可真是，好一出大戏。

    不少人过来关心，看到宝蛋的伤，留下句就这……转身就走，浪费自己的关心。

    孙盼儿伤的倒是比宝蛋重一点，摔倒时她下意识护着宝蛋来着。

    胳膊肘儿和膝盖都破了好大一块儿，都出血了。

    孙盼儿心疼钱，拒绝了医生的好意，“我这没啥事儿，啥都不耽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觉有什么魔力呢。

    都这样了，孙盼儿该回家了吧。

    不得。

    她还惦记着自己是来占便宜的。

    带着孩子排队去打疫苗。

    医生告诉孙盼儿，“这位家属，您的孩子已经四岁了，这个年龄接种卡介苗作用不大。卡介苗婴儿刚出生时接种效果最好，之后越大作用越小。”

    孙盼儿特别不高兴，“那宝蛋刚出生时你们为什么不给孩子打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男人级别低，就糊弄我们。”

    护士解释，“你先别着急，疫苗紧张，咱们医院每年只有一批，都是到了统一打。”

    这时候疫苗还没有引起重视，卡介苗这种疫苗也只在大城市和军区医院流行。

    农村地区生孩子都是找接生婆，到家里接生，很多人从生到死，都没有去过医院。

    孙盼儿这么闹实在没有道理。

    如果换做平时，她也不会这么闹，这不是今天宝蛋受伤了，还是她弄伤的，心气不顺，就想撒出来。

    医院撞上了。

    小护士怎么都说不通，又不能把人请出医院，只能让人去找孙盼儿的丈夫。能在这儿工作的，谁还没个背景了。

    晚上孙家传出一阵阵惨叫声，周围邻居已经习惯了。

    去帮忙还要反过来被责怪。

    众人只当听个热闹。

    孙盼儿晚上挨了顿打，自从上次她出门求助后，她男人现在打她只打衣服遮盖住的地方。

    孙盼儿被打后，就会把火气发在两个闺女身上。

    孩子不懂那么多，被打了就嗷嗷哭。

    这一晚筒子楼的人是伴着哭声入睡的。

    这些和宋舒茜没有关系，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

    没错，1969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到尾声，马上就要迎来1970年。

    虽然俩孩子小，宋舒茜还是想要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

    做一身年画娃娃穿着的那种大红衣服，看着就喜庆。

    这些布还是刚结婚时，卫建国买来送给她的，红底大花，听说特别难买。宋舒茜一直没想好做什么，现在都用来给孩子们做衣服。

    俩孩子看着妈妈在一旁忙，一直爬过来拉着她玩儿。

    宋舒茜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她宝葫芦里有她和弟弟小时候的衣服，都是顶顶好的料子。

    拿出几件适合安安和乐乐穿的，给他们穿好，俩孩子一下子就变样了。

    更像小仙童了。

    宋舒茜来了兴致，出去关好门，确定没有人能随便进来。拿出自己小时候的小裙子，给俩儿子换上。

    安安和乐乐哪里知道老母亲的恶趣味，就觉得妈妈在和自己玩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卫建国下训回来，也没有喊门，直接翻墙进来的。

    进门就看到满炕的衣服，俩儿子一个穿着粉色的古代小裙子，一个穿着红色的古代小裙子，每人带着一个小帽子。

    他媳妇儿正拿着相机，忍着笑喊俩孩子看镜头。

    卫建国……谁能告诉他，他儿子咋成闺女啦。

    想上前阻止，又舍不得扫了媳妇儿的兴致，只能加入了。

    你还别说，媳妇儿小时候衣服真多，逗孩子真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