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唐松信第一次见白歆,生的生的精雕玉琢,温文尔雅,眼中闪过一抹妒色。
当初若自己生的这幅模样救了长公主岂会只是银俩,贵重相送,自己现在怕也早在汴都有了一席之地而不是远在宁州娶的也是官家小门户的庶女。
也不至于现在自己还得依附别人才能回到汴都,不如同批科举的众人,相比较之下,似乎也只有自己混的最差。
当初还不如自己的也在汴都混上了从三瓶,不就是因为他生的太过普通了吗!
“唐大人。”白歆拱手一礼。
他本就是世家大族,除了未科举,十几岁便已是举人身份,若非白氏不入仕途怕与顾大人般早就能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之辈。
当初二人盛名至今还被提及,宁州学子更以二人为榜样。
“不必客气,快请入桌。”唐松信便白歆浅笑。
茗茶呈上,唐松信浅笑看向白歆,“不知白少主今日寻本官所谓何事?”
“闻春香楼得唐大人照拂有佳才有今日局面,本少主游历各州查看产业,闻管事夸赞提及,这才生出拜访的心思,不知可有叨扰。”白歆滴水不漏。
唐松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春香楼竟然是白少主的产业,这些年为宁州税收奉献着实不小,照拂说不上,本就是本地父母官,问心无愧罢了。”
他确实没料到日进斗金的的春香楼竟然是白氏产业,当初建楼营肆时没少给自己奉献不少银票。
不过六七年,春香楼与杏春楼乃宁州之名大业,一个经营食肆,一个是温柔乡。
春香楼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吃得起的,他一月也不敢多去,一则是实在太贵花多了多少还是有些肉疼,最便宜的一顿也得二十来俩银子。
一顿饱腹之欲也足够去趟杏香楼,虽吃食一般,但伺候的舒服,细算下来,更为划算。
“不知杏香楼可是白少主产业?”唐松信疑惑,这两楼从来都是管事打理,从不见幕后之人,今日也才知晓春香楼竟然是白氏产业。
“不是。”白歆摇头,不是他的产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白家主早年的产业,并不是他的,这种营生他不喜,不会营生。
白家主早年因白氏一族出现过财产危机,那时候他跟他娘还未离心,俩人恩爱有佳,他当时也没那么混账,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十分温馨和睦。
应该是他那时为盘活白氏各产建立的,与自己确实无关。
唐松信也松了口气,若真是白氏一族的,那整个宁州岂不是占了大半,杏香楼二十余年了,他那时应该还是个孩子,确实不现实。
白歆拿出信笺递过,“闻唐大人博学,学生书写文章一二特来讨教。”
唐松信皱眉接过,他不觉得这堂堂少主寻自己只为讨论文章,这般人物,听闻早些年文学大儒傅先生还曾想收他为关门弟子被拒。
傅先生买文界魁首,先皇恩师,先皇登基后无意试图这才辞官侍弄学问,何等博学之人青睐有加,自己对比那般人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打开一看,厚厚的对叠银票怕不下千俩,不愧是白氏一族,这么大一笔随手便拿,“这怕是不妥当。”
虽十分不舍,但突然这般给自己,他心中没谱,这种银票自己虽喜欢但不敢乱要。
为官二三十年这点警惕之心还是有点的。
白歆浅笑,“无妨,不过春香楼一两月的营生,为答谢唐大人照拂,过段时间我便离开了,还劳烦唐大人继续照拂一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另……”
唐松信人精,顿了下,言语关切,“不知白少主可还有其他难处?”
白歆点头,“我京中结识了至交好友名裴敬,乃皇城司女仵作,闻她来了宁州,我多番寻不到人,担忧她出了什么意外,想劳烦唐大人替我打探一二,如此而已。”
唐松信愣了愣,这裴敬这般本事,竟然引得亲自上门让自己帮忙寻人。
“她曾救过我一命,汴都遭逢过诬陷也是她替我洗刷冤屈,引为挚友,闻她随皇城司出差途中遇险顺路便来了宁州一趟,多日寻人不得,这才寻上大人帮忙。”白歆看懂了他的表情,只是挚友,不必劳烦自己至此。
果然话落,唐松明反而松了口气。
他原来派帖寻自己实则为寻人怪不得这般大手笔,若有救命之恩倒说得过去。
世家大族,腌臜事儿肯定只多不少,看他神色,当时必定凶险,从未听闻白家少主有腿疾之症,应该就是家族争斗落下的。
“可,皆是小事,今日得见白少主博才多学,后生可畏,难得志趣相投,这般小事自然拒绝不得。”唐松信笑着拍了拍白歆肩膀。
“不知贤侄可有婚配?小女生的娇俏可人倒也勉强配得上贤侄。”若拉拢了白氏,回京后不就多了曾助益,指不定上头那位还得夸赞自己。
白歆苦笑摇头,“谢谢伯父好意,小侄心有所属,且我的婚事自己也做不得主。”
见他坦诚,一声伯父别提多高兴,这小子挺上道,唐松信确实好感刷刷涨。
“不为妻,做个妾室也可。”白氏一族未来的家主夫人,他有这心,自己那女儿也没那能力,他打的也原本非那般意思。
白歆摇头苦笑,“白氏一族嫡系一族,不得纳妾,多谢伯父好意。”
唐松信愣了一下,确实有些大家族嫡系一族不得纳妾,一支而出减少争端为保持家主不衰,白氏嫡系一支也确实未听闻谁纳妾过。
“难得来宁州,与伯父交谈甚欢,过几日楼中设宴邀请伯父前至小酌一二。”白歆儒雅浅笑。
上道,唐松信很满意,他不介意在任职期间照拂一二。
顾大人和裴敬在何处他不是不知晓,白得一笔银票,何乐而不为。
“好,明日我便差人寻寻,也无百分百的把握寻到人,届时贤侄莫怪。”
顾桓浅呷白茶,“无碍。”
唐松信顿了顿,有些犹豫看向白歆,“过几日,我想带知府衙门各位大人齐聚一番,不知春香楼可行方便。”
白歆浅笑,“无碍,知府衙门亲至,蓬荜生辉,这几日我便留下雅间,静候各位大人。”
懂事!唐松信哈哈一笑,几人又闲扯一二这才告辞。
见人已离开,摸了摸怀中银票心情格外愉悦,时间太久确实不妥。
演戏差不多也还收场了,堂堂顾大人什么人物,任由自己关押牢房定然也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正等着抓自己把柄呢。
回去得策划一下如何甩锅也不能没了他的印象。
南虹木着脸,推着白歆出了唐府,面色难看,“当真是贪得无厌。”
白歆笑了笑,“能用钱解决的反而好说,皇城司来宁州了,他好日子也不长久了,咱们不急这一时。”
“回去吧,派人盯着衙门,她若平安,给我报个信儿。”都到了宁州,总会再见到的。
就是不知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惹她生厌,白歆摸了摸脸,好在刻意回避,这脸没有伤到。
两人在牢房无人敢招惹,第三日一早,唐松信带着众人苦着脸往大牢而去,神色惶恐。
“许大人,顾大人会不会责怪我等,我真不知道顾大人竟然在我宁州府的大牢。”
要不是许锦春一早寻到唐大人,说顾大人和裴敬兴许在宁州大牢他也不信。
差人描述二人面相,一合计,顾大人和裴姑娘还真在大牢。
唐大人吓的个好歹,还是皇城司几人一番安抚这才稍微好些,一路更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