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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要继续追捕吗?”
紫色的星际战机有些迟疑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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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塞博坦战机在呼啸声中变形成身高八米、体态纤细的机械体。
等离子流焰从背后的双翼中喷射而出,支撑着她轻盈地悬停在天空中。
风刃扫视着远处的海岸线——畸形的兽群在破败的城市中游荡,一如无数被兽群席卷的星球。
目镜下,她机械的瞳孔动了动,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
一时间,她竟然无法回答诺蒂卡的问话。
诺蒂卡刚刚诞生不久,她是稀有的地外神铸体,她的诞生本身,就是天铸城与塞博坦深层联系的证明。
而她甚至年轻到没来得及回到塞博坦,她们的家园就被内战与巨兽战争彻底摧毁。
因此,她对许多事缺乏了解。
在主星的文明归于沉寂后,星海中,塞博坦殖民地的处境,堪称凶险。
过往岁月,即使陷入内战,塞博坦也依旧是所有殖民地背后的庞然大物,星海间的其他种族并不会过分为难这些殖民地,甚至会对那些尽量不参与塞博坦派系战争的地外塞博坦人保持友善,主动示好。
久而久之,远离塞博坦的殖民地开始忽略自己的来处,甚至刻意切断自己与主星的联系,以此远离内战的影响。
大多数殖民地都达成共识,只要远离那残酷血腥的战役,不选边站,他们就可以在星海中星罗棋布地独立存在。
不少殖民地还向周边的文明主动宣称,自己是爱好和平的独立团体,与母星的纷争无关,强调自己并不属于那两个派系中的任何一派。
但随着塞博坦的陷落与永久停顿,一个个海外殖民地忽然发现……其他种族对他们的态度,慢慢有了微妙的变化。
毕竟,塞博坦的殖民地,往往都选择在一个星系矿藏与资源最丰富的位置。
当那个一直在远方庇护着所有人的母星从群星间暗淡下去,远离家乡的巨人们头一次发现,自己的钢铁之躯,似乎也并不能给其他种族太多震慑。
于是,数以千计的殖民地不得不开始试着独立应对星际事务,用外交斡旋、武力或交易,保住自己的家园。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殖民地被其他势力联合绞杀,从星图上抹去;有些殖民地投入银河议会的怀抱,成为议会的傀儡成员;有些仰仗塞博坦人强大的个体素质成为佣兵集团,完成军事化,甚至依附那些二流文明,成为打手;更多的殖民地则茫然无措,仿佛失去大人庇护的孩子,面对环伺的群狼。
其中,完全由女性塞博坦人组成的天铸城,也无法独善其身。
在后塞博坦时代,这个美丽的殖民地艰难地保持着自己的独立地位,在银河议会的步步紧逼下,试图找到自己的出路。
风刃与诺蒂卡是天铸城的特警,领导层,顶尖战力。
但她们也是银河议会的密探。
这本身就是一项保持天铸城现状的政治条件:天铸城的高级战力,都要为银河议会执行任务,以换取殖民地的长期存续。
而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抓捕塞博坦在逃犯罪团伙,凶残狂暴,罪大恶极的“龙头部队”。
抓捕她们自己的同胞。
而后移交银河议会处置。
这项任务没有任何道德压力,龙头部队是狂派中的狂派,是丧尽天良的屠夫,它们所过之处,只有火焰与毁灭。
自从塞博坦陨落,这些失去了领袖的野兽似乎就全然疯了,不顾一切地追杀着能找到的一切兽群聚落,并在这个过程中,顺路碾过许多星球,肆意补充能量——这种行为正是它们被追捕的原因。
想到这里,红色的机械体不再犹豫,她的声音坚定了些:
“诺蒂卡,不要犹豫。
“近数个星周,那些野兽都追杀兽群的同时,波及多个文明,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了。”
“可现在……这里只有兽群了啊?”
诺蒂卡的声音带着不解,也有点底气不足。
比起经验丰富的风刃,她的性格更加跳脱,却也更加单纯。
在她看来,龙头部队的行为,并不像银河议会所说的那般罪大恶极。
难道他们……不是在为塞博坦复仇吗?
风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硬:
“诺蒂卡,执行任务。你负责搜索南半球。
“至于此处的兽群,可以回报给银河议会,我会呈交申请,请求议会对此地的文明进行支援。”
“……是。”
紫色的星际战机声音低了下去。
她不再围绕着风刃盘旋,而是笔直地飞向南方。
“呜……”
独自飞行的星际战机发出带着委屈与不解的蜂鸣。
钢铁组成的女孩非常清楚,永远不会有什么“支援”。
银河议会对待兽群的态度,就像对待内战时的塞博坦人。
敬而远之,尽量无视,并对那些未被波及的文明强调,威胁并不存在。
忽然,情绪低落的钢铁造物陡然加速,她的扩音设备发出一阵惊讶而轻快的塞博坦语言:
“风刃!有情况!一座小岛上有战斗,那是……塞博坦组合体!他在对抗一头巨兽……
“等等,还有一个会飞的塞博坦人在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