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只有一件衣服是粗棉的,上面还有一个补丁。” 田贵兰边说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忍不住叹了口气。
“翠花还没过门就得了那么好的料子做衣服。”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匹布,手指用力地揪着衣角,心中满是愤愤不平。
自己做媳妇的时候还没穿过那么好的衣服,几袋粮食就嫁了过来,在这个家任劳任怨几十年,也就是比没出嫁前吃的好点。
赵存粮在外面本就受了一肚子气,此刻听到田贵兰不停地唠叨,心中那忍受多日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一触即发。
“你这是后悔嫁到我赵家了?后悔就滚出去!想当初我娶你可是花了我整整三袋白花花的大米!” 赵存粮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他眼神凶狠地盯着田贵兰,仿佛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田贵兰一听,瞬间叫嚷起来,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以前我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我滚?那时候你对我百般讨好,甜言蜜语说个不停!”
“现在看我老了,儿子都长大,没有用了,你就嫌弃我了?” 田贵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为这个家当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你这么说,还是我赵家欠你的了?”赵存粮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声音如洪钟般响亮,“要不是我娶了你,你恐怕早他妈饿死在街头了,哪里有今日的风光!”
“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赵家给你的?如今倒说起这种不知好歹的话来!” 赵存粮咬牙切齿地继续吼道,“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劳累,为这个家操持,你不体谅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赵存粮我告诉你,”田贵兰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锐地喊道,“我田贵兰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村里的一枝花!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田贵兰模样长得俊!说媒的把门槛都踏破了,多少富贵人家我都没瞧上!”
“我当初是瞎了眼才嫁给你!”田贵兰声嘶力竭地吼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以为你能给我一辈子的幸福,没想到跟着你过的是这种苦日子!天天为了柴米油盐发愁,现在还要受你的气”
赵存粮怒不可遏,冲上来就是一巴掌,那手掌带着呼呼的风声,“啪”地一声重重扇在田贵兰的脸上。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赵存粮眼睛通红,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恶狠狠地吼道。
“你是不是想去找李屠夫?敢说我不壮实?我告诉你!”赵存粮喘着粗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清晨的第一泡尿必须是我的!”他边骂着边抬起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以夫为天!”赵存粮像一头失控的野兽,面目狰狞,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怒火。
这次赵存粮是彻底怒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他把往日所积攒的怒火,以及在外面所受的那些窝囊气,一股脑儿地全部发泄了出来。在这个家,他觉得自己就是天王老子,绝不能窝囊,绝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于是,他疯狂地对田贵兰拳打脚踢,毫不留情。那雨点般的拳头和飞踹的腿脚,全都重重地落在了田贵兰的身上。
屋里传来田贵兰凄惨的哭叫声和痛苦的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但赵存粮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愤怒的咆哮声。
往日被田贵兰放在手心里疼的四个好大儿,此时正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他们望着窗户上母亲被打的影子,那影子扭曲晃动,伴随着母亲凄惨的叫声,四个孩子已经习以为常面面相觑。
大贵看着几个哥哥,有些担心起来:“爹不会把娘给打死吧?”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窗户,娘被打死了谁给他做饭呀。
光宗咬了咬嘴唇,说道:“爹说过,打不死的婆娘晒不死的茄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懵懂,爹打娘已经是家常便饭。
耀祖皱着眉头说:“哥,娘给你娶了一门媳妇,你也打吗?” 耀祖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光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打呀,哪里有女人不挨男人打的。”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仿佛男人打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
秀英的红薯粉在府城可谓是彻底火了起来,那受欢迎的程度简直超乎想象。现在每隔三天,村里人就要浩浩荡荡地往城里的红薯铺送一次货。
大家靠着红薯粉,手里也渐渐宽松起来。虽说一次批种红薯的只有五户人家,但是村里其他人也没闲着。
村里人帮着那五户人家做红薯粉,从清洗、磨粉到制作、晾晒,而付出的汗水也换来了回报,人人都有银子赚。
“秀英啊,大家的红薯粉放在你的店里卖,也不能让你白忙活。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各家各户拿出卖红薯粉的百分之五给你。”村长一脸诚恳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秀英,观察着她的反应。
村长见秀英没有接话,心里顿时有些担心起来,赶忙说道:“若是少了,咱们大家再商量商量。秀英,你可别嫌少,我们也是根据情况定的。”
秀英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不是,村长,我不是嫌少。只要村里人一条心,这都好说。我是在想咱们红薯粉生意那么好,会不会引来别人嫉妒,给咱们使绊子。”秀英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村长连忙安慰到:“秀英啊,别想那么多,能出啥事呢?咱们村那么多人,大家齐心协力,人多力量大。就算真有什么麻烦,咱们也不怕,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秀英听了村长的话,微微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仍藏着一丝隐忧,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