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野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苏清月擦了擦眼睛,一把抱住了他。
“阿野,我跟你一起去一趟京城!我们去送送师父!”
这一趟必须去了,孩子们只能留给家里人照看着。
两人走的匆忙,天亮给两个奶娃娃收拾好东西,给家里人嘱托了一番就走了。
“爹,圆圆喜欢嗦手指,一定每天给他擦洗一下手脚。”
“团团喜欢啃小脚丫,也是要勤洗。”
“淮梅,家里有两个奶壶,喂奶的时候一定要一起,前后时间别隔开太久,要不然另一个吃醋就会哭。”
“尿布也要勤换洗,清溪你放了学也帮忙照看点儿。”
苏清月上车之前一遍又一遍事无巨细叮嘱着,团团和圆圆还都咧着小嘴巴傻乎乎对着爸妈笑。
等看着爸妈都上了吉普车,两只奶娃娃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喊声震天。
苏清月在车上捂着嘴巴小声啜泣,袁广在前面开车,她不好意思哭太大声。
“好了,好了,我们去几天就回来了。”
裴淮野搂着苏清月哄着,“孩子哭你是个大人咋也哭呢?”
他声音低沉又温柔,前排的袁广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笑着说,“嫂子别担心啊,裴哥安排人守着你们院子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放心吧!”
苏清月头一回离开孩子能不伤心吗!
得知家里被保护得很好,又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天,直到傍晚三人才到京城。
裴淮野带着苏清月去参加葬礼,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邱露。
邱露看到苏清月夫妇,眼睛也睁得老大,没想到他们亲自来了。
“哥,嫂子,你们来了。”
邱露一脸悲伤,“你们去看看师父吧。”
裴淮野走近仔细检查,后面又询问了医生,师父的确是饮酒过度引起的痛风,走路摇晃结果从楼梯摔下。
“你当时人在哪儿?”
裴淮野极具压迫的目光沉沉看向邱露。
邱露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为何裴淮野会这样问,她眼里一扫而过的恶毒还是让苏清月捕捉到了。
“我当时在单位,你可以问我同事。”
邱露哭着把同事拉过来证明自己当日在上班,完了当众哭哭啼啼。
“哥,这些年爹一直都有痛风,你也是知道的,嫂子也知道。”
“但是你们远在西川,每一次爹犯病或住院我都是守着一个又一个夜晚过来的。”
“我为什么这么大人了,还不嫁人,就是害怕爹生病了跟前没个贴几人照顾。”
“你们来京城送爹一程,我很开心,但是你不能一开口就指责我没照顾好爹。”
邱露哭得泣不成声,大家都围了过来。
“我只是那一天在上班,爹收到你的信得知你们有了龙凤胎,他一开心就多喝了两杯酒,没想到下楼去寄信时却摔跤了...”
邱露说着,找出了邱志阳写的信递给了裴淮野。
裴淮野脸色煞白,稳住身形打开信一看,果然是师父的笔迹。
他心中一紧,师父是为了给自己寄信才从楼梯摔下去的?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苏清月紧紧牵住裴淮野的大手,不想让他失去理智。
邱露又从怀里掏出来邱志阳的遗嘱,“爹的遗产说让我们平分,你的那一份上次爹就给你了。”
刚才当众说完邱志阳生病他们两口子没照顾过。
现在又来遗产拿出来说事,这不是故意打他们的脸吗?
裴淮野气急刚想开口说这遗产不要了。
就被苏清月扯了扯袖子,然后又硬生生止住了。
走出灵堂,苏清月小声对裴淮野说,“你不觉得邱露有些奇怪?”
“她准备好了信和遗产,像是知道我们今天会来一样。”
“这就不说了,师父的遗产怎么也不能给她用了,咱们可以捐掉啊。”
裴淮野皱起眉头,“我之前安排人照顾师父,她只是偶尔去一趟医院做戏,并不是每天都在医院照顾师父。”
苏清月嗤笑,“肯定是做戏呗,到处说去医院,实际上没去。”
两人叹着气往旅馆走。
裴淮野一下子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他跑了几步但是那人很警觉一下子溜走了。
“怎么了?你追谁呢?”
苏清月小跑跟过来,吓得惊呼出声。
“清月,我好像看到沈寻宝了?”
裴淮野声音很低,但是苏清月也听到了。
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他常年戴眼镜穿衬衣,虽然匆匆一眼但是我绝没认错!”
“你之前不是说他去下放农场去照应苏芊芊了?咋还会在这儿?”
“那就要看沈家了,可能不愿意儿子去农场受罪吧。”
裴淮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很蹊跷,见到袁广后又叮嘱了几句,让人调查一下沈寻宝是不是不在农场。
翌日,裴淮野带着苏清月去了师父住院的医院,医院的护士说邱志阳心态很好,恢复得很好,不可能在短期内复发的。
“除非饮大量的酒,但是也不太可能饮酒一次就犯了。”
“她闺女倒是来过,也就下班的时候来走个过场,然后就走了,还是一个军官同志给安排了护工照顾邱大爷。”
军官同志是当时裴淮野找的京城基地的同事帮忙。
两人又走访了一圈人裴淮野确认邱露确实没咋照顾过师父,心中恨意滔天!
邱露这两天时不时开口提到遗产,就连师父的老战友不知情还开口训斥了他们两口子几句。
说是他们没良心,生前不伺候师父,死后为了遗产才来京城。
裴淮野也不反驳。
他们跟律师商量了,把遗产捐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给师父重新挑一个陵墓,一部分捐给了老年慈善中心专治痛风,最后一部分捐给儿童慈善组织了。
“师父一生向善,没有孩子,对小孩很是喜爱,这样的安排,想必他在天之灵不会怪我们的。”
“我就是他的孩子,我当时不在......”
苏清月紧紧握住裴淮野的手,“阿野,不要自责!师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几个老战友看到裴淮野的遗产安排,再看看裴淮野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对比邱露忙里忙外带着讨好的笑,还有啥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