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诗诗继续痴痴呆呆地看着萧问剑。

    萧问剑被看得不好意思，逃跑了。

    萧问剑收到夏雨桐的电话：“萧董，你好！”

    “桐姐，你好！”

    “我听说，你准备送点药品给两个村和我们镇里？”

    “是啊，我们生产了一大批，也给乡亲们准备一点。”

    “你不用准备了，我们已经采购了。”

    “你是全镇都采购了？”

    “是，包括在我镇上班和居住的，我们都送一份，毕竟我们是一级政府，需要对全体干部、工人和农民负责，我还是谢谢你。”

    “桐姐大气，是我小家子气了。这要花不少钱吧。”

    “该花的钱肯定要花，市纪委刚刚来检查过，我还是下决心，给全镇十多万人口，以家为单位，准备了一份药品。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预言对不对，但我要对全镇人民的生命安全负责。”

    “十多万份？”

    “是，就是你的员工包。”

    “要上百万？”

    “是啊，我们在党委会艰难通过，放心，集中采购的药品很便宜，没有你厂里的药，你会不会有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他们能按时供货吗？”

    “我们要求这个月底供货。”

    “这就好。”

    “有一个问题，镇上资金不够了，你要在汪湖山生物科技园孵化器公司，给我再找出一千万，我们从土地里扣减股份。”

    “啊？”

    “我知道你很难，但我更难，萧董，互相理解，毕竟关系全镇十多万口人的生命安全。”

    “你招标时，根本没有钱？”

    “我哪有钱，工资都发不全了。”

    “你集采的合同签了没有？”

    “我们只是和一个供应商谈好了，根本没有招标，也没有签合同，人家也知道我们没有钱。”

    “也就是说，人家也可能根本不会给你供货？”

    “不会吧，市领导介绍下来的。”

    “桐姐，你这个事，会不会不合流程和规定？”

    “我又没钱，又想给全镇人民一个保证，我能怎么办？”

    “你毕竟是为了工作，为了全镇人民，不是为了你自己，我挺你。要不这样，我们签一个合同，我们借货给你。”

    “你借货给我？”

    “是，你不是说，你发的药，就是我们的员工包吗？这种药我们以后也会用，你按流程招标，等你的流程走完了，我估计都要到明年，疫情结束了，你到时再把集采到的货，还给我们，反正我们有药店，可以零售。”

    “你怎么知道我的集采流程走完了，疫情结束了？”

    “我瞎猜的，你别较真。”

    “不，你再说说你的依据。”

    “你不说工资都发不全了吗？这不就是最好的依据？”

    “有道理，其实，对于这个采购药品，争议很大。”

    “争议很大，就没有必要做，我给你把药品提前准备好，你到时根据需要再做决定。”

    “真的？你为什么帮我？”

    “我刚才说了，你毕竟是为了全镇的人民，是为了工作。”

    “还有呢？”

    “那个一千万，能不能少出点?例如两百万。”

    “不行，至少八百万，不然，我都过不了年。”

    “这样，我还是按原计划给小李村和汪湖村准备药品，你把镇里的其他人收货地址统计好，到时只要你一声下令，我就发货，保证当天或第二天到货，另外，我给镇里的医院也准备一点，但要他们先开口。”

    “我再考虑一下吧，谢谢你，小剑。”

    “不客气。”

    “纪委打电话找你谈了没有？”

    “谈了，我如实回答了。”

    萧问剑挂断电话，屈诗诗走进来，看着萧问剑右脸问：“你怎么把面具摘了？”

    “这东西很好玩吗？一大个塑料，戴着很难受的。”

    屈诗诗伸手抚摸着萧问剑右脸上的伤疤，嫌弃地说：“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洗，给我理疗，我这几天睡不好。”

    萧问剑这才注意到屈诗诗已化了精致的晚装，连忙拿着换洗衣服，逃跑到卫生间。

    萧问剑从卫生间出来，屈诗诗躺到客厅的沙发上，冲萧问剑喊：“你去戴上面具，给我理疗。”

    萧问剑一边拿着电吹风吹头发，一边说：“理疗为什么要戴面具？”

    “谁让你的右脸受伤了？”

    萧问剑很快吹完头发，戴上刚才的面具，开始给屈诗诗理疗，屈诗诗看着萧问剑的长发问：“你真有几个月没有理发了？”

    “是啊，我每天累个半死，还要住院、隔离。”

    “刚才桐姐给你说什么？”

    “要钱，汪湖山生物科技园孵化园，她还要八百万，我服了她。”

    “现在好多地方都发不出工资了，我爸爸虽然没有给我说，但一再要求我低调，再低调。”

    在夜色的灯光下，屈诗诗显得更美，萧问剑心里感叹，这女孩其实挺漂亮的，于是说：“我看贺枝山挺喜欢你的，你们是中学同学？”

    “高中同学，刘珊、我、贺枝山是一个班，我们是四中的。”

    “四中？陈琳琳老师是不是四中的？”

    “是啊，她是少有的女数学老师，数学讲得不错，对我们学生都很好，我们都挺喜欢她的。其实以她的条件，还能够升官，但她好像对升官不感兴趣，只是教书，她那个副校长，更多是一种闲职和待遇，你怎么认识陈琳琳的。”

    “苏卓越老师的葬礼上，我见过她，上次在上官堂，也见到了。”

    “苏卓越老师的语文讲得好，可惜了，我想起了，我上次在苏老师的葬礼上，见过你。”

    “你去了苏老师的葬礼？”

    “是啊，当然我们很多同学去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吹牛。”

    “我吹什么牛了？”

    “你说要抓住凶手，为苏老师报仇，抓住没有？”

    萧问剑无话可说，继续给屈诗诗理疗，屈诗诗看了一眼手机，突然说：“我们到楼上看看花。”

    两人上了电梯，到了四楼，到楼顶上看着一盆盆奇奇怪怪的威灵仙，屈诗诗问：“你这个威灵仙，到底有没有药效？”

    “药效肯定有，但目前的化学分析表明，就是普通的威灵仙。”

    “你不是中医吗？为什么要搞化学分析？”

    “不然呢？”

    屈诗诗抬头看见头顶的一轮月牙，高兴地大叫：“晓月，我喜欢！”

    萧问剑看了看手表，苦笑：“是残月，月底了。”

    屈诗诗伸出右手，抓住萧问剑左手，再伸出左手，轻拂夜风，抬头仰望：“晚风残月，美人鲜花，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