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都不需要火把,火把是给大王举的,黎志清看着温追这无意识的举动,内心也是感慨万分。从小看到大,想来他是疼爱的。
他在朝都的学生有两个,大王一个,而另外一个...
“望仙门一干人等大约是在二十年前出现在朝都,那时他们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修士身份,他们乔装打扮,谎称自己是商户,而且他们第一个接触的人并不是秦安王。”
沈亦白听着,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她看看黎志清,“难不成是老宣王。”
温追听她这话,瞅了黎志清一眼,“他告诉你不少东西。”
“嗯,没吧,他就说最近要把老宣王接入朝都什么什么的,我其实也不清楚。”
“不错,他们刚接触的是老宣王,他们本意图撺掇老宣王称王。
当时老宣王有求仙问道之名,他们可以提供方法。
不过,老宣王拒绝了他们的诉求并将此事报告给了年仅十二的大王。
大王动怒,召集了人马,杀了几个,剩下几个逃亡。
大王把那些尸体送回了大齐,并在信中严厉斥责了他们治国不严。
大齐也给了回信,表明这只是一些民间组织的活动。
并将剩下的那几个人押解送给了大夏处置。”
“还有这一出?”
“嗯,接下来就是这次,他们又派了人到了朝都,这次接触的是秦安王,这次他们倒没有直接劝反,而是设计了一场阴谋。
他们做了一套针对简家的假证据,指摘简家人试图谋反,以好心人之名,将证据交给了秦安王,并告知他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险,希望能保护他们。”
“那套假证据直指简家要谋杀大王子,对大王不利。”
“是,然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的,大王亡故,二王子掉下水,高热不止,简家被悉数处理,简银尘也被抓获。
当时我正在老宅,大王发现其中异常,并立即写信通知了我,也是没想到的,冷不丁我们已经被算计了。”
“是我,是我掉以轻心,没有立即察觉。”
大王很是自责,眸子里满是伤痛。
几人并没接话,事已至此,很多东西,防不胜防的,有人要害你,想尽办法也会害你。
“不只只是你的问题,要不是那些日子我躲懒,去了老宅,也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温追简单安慰,继续说明情况,“接到信息之后,我让大王以祭天之名去青兰山,我顺便也去青兰山和他汇合,我原以为对方会安排一场刺杀,没想到对方没走这一步。”
“什么意思?你一步到位行不行。”
沈亦白一直觉得这人说话有点啰嗦,此时那是更加明显。
“有句话我可没说谎,大王在朝都受到诸多监视,有自己人的,也有他们的。
他们设计了很多巧合,那些巧合蒙蔽了赵頩那小子的视野,同时也蒙蔽了大王的视野。
不仅是他们,朝都那些官员都在他们的操控之中,当时朝都里甚至都有传言。
说大王无德,伤财伤民,弄了几个大工程,耗费很多不必要的人力物力,所以朝都才那么多祸端,不是这里死人就是那里着火。
而这一切都是对方精心设计的。
为了截住这种风气,也为了破局,我让大王先离开朝都。”
沈亦白探头,“照你的意思,秦安王原本没想要争王位?”
他言语中,那秦安王是被蒙骗的,他原本不是要篡位。
“他争什么争,他又不用干活,白白当个闲散王爷他不舒服吗。”
“那他是什么意思?一直都没发现对方不对劲吗?”
“他蠢。”
温追一言以蔽之,这个世上大多数的麻烦都是蠢人搞出来的人祸,关键蠢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他们给他搞了一些东西,七七八八,盖上了大齐的印章,他们说简家沟通外敌意图谋反,那印章是真的,他查也没查出什么,所以那个傻小子也就信了,如此这般,除了蠢还有什么。
机灵的人该知道这是他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这事要通知大王,毕竟大王才是那个拿主意的人,让大王小心或者直接让大王处理才是上等。
他偏不,人家说大王身边有暗卫,如果对方知道事情暴露,那人会直接刺杀大王,他也就信了,真就是蠢到极致。”
温追很是愤懑,顺便还有点嫌弃。
“平时我也不是这么教他的。”
“贼喊捉贼,玩这么溜。”沈亦白惊呼,这也是想不到的,“他为什么会信嘞?那些伪造的证据当真如此真?”
“小安生性单纯,父王对他又多是宠爱,那些人对他几番言语,又经常洗脑,他会上当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再加上有些东西里面,假的又掺和了点真的,简家的确对大王子不敬过,而且他们设计了那场谋杀,天衣无缝,完全是按照截获的消息那般杀死的大王子,这进一步的加深了赵頩对简家的怀疑。”
这些事黎志清都不清楚,他和沈亦白互视一眼,暗自叹气。
搞错了,秦安王不是那个罪魁祸首,没想到,他也是被利用和设计的一环。
“真卑鄙!怎么能这么坏呢?”
沈亦白张口一骂,温追笑笑。
“动动嘴皮子,造点假资料,就能达到这般的效果,对于有些人来说,好坏已经不是唯一的考量。
这世上要是不安宁,那肯定是小人多于君子,要想安泰,个人道德是极其需要拔高的东西。”
“二师兄此言差矣,个人道德并不是问题的关键,不是说大家道德上去了,这个世界就会安泰。”
“哦?”
温追心里觉得好玩,黎志清一直都是武痴的人设,没有想过对这个方向也有自己的思考。
“那师弟认为,要维持安泰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
“拔高认知水平。”
“嗯?何解?”
“人看不清,才会盲目行动,他若是知道自己深浅,明白自己的上限和下限,就能做到有的放矢,反过来说,他若是知道他人深浅,明白他人的上限和下限,也能做到进退得宜,这般会少了许多争端和不必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