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微光闪过，三样物品出现在陈光身前，一块残片，一幅残图，剩下的是一颗残破的种子，隐约间还能看到一方广阔无垠的星空在其内沉浮。

    陈光念头一动，那块残片飞起，被他用包裹着金芒的左手抓住。

    这块残片观其模样应当是某件兵器崩碎后存留的某块碎片，通体漆黑，光泽不显，毫无神异。

    陈光探入一丝念头进去，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反应。

    一把名器大戟出现在他手中，黑色的枪身泛着乌光，戟刃闪烁着惊人的锋芒，这是赖活宝搜刮的诸多物品之一。

    “锵！”

    黑色大戟劈在残片上，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溅起一阵刺目的火光，右边戟刃崩断，划破虚空，深深的嵌入到洞府地面。

    陈光看向残片，其完好无损，名器级别的大戟劈在上面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反倒是自身被崩断戟刃，灵性大减。

    “唰！”

    一把失去灵性的大能残兵被陈光握在手中，他一身力量极尽复苏，对着前方的残片刺了过去，如同一条蛮龙穿天，势不可挡，一座钢铁城墙也要被击穿。

    “当！”

    黄钟大吕般的声音传出，整个洞府都震动了下，豆大的火星迸射，温度很高，虚空都要被烧出千百个小洞。

    陈光侧过头，躲过大能残兵被崩断的枪头，开口问道：“石碑前辈，你可认得这块残片？”

    刚躺下没多久的九彩石碑又立了起来，没好气道：“你那只灵宠真的是雁过拔毛啊，这东西也能被它找到。这是苍生战戟的一块残片，是当年荒古末劫幕后黑手所持的兵器。它被众多天尊联手打碎，其中一块由我九曜天宗保管。”

    “苍生战戟？是一件至高兵器吗？”陈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苍生，又是苍生，登圣阳山时见到的画面中，那些人都在咒骂苍生，骂其不得好死。

    “...算也不算。陈小子，我的记忆受损，对于荒古末劫的记忆丢失了许多，只记得幕后黑手名为苍生，祂的兵器是一把战戟，苍生战戟。”九彩石碑沉默了一会，开口回应道。

    那一战后，随着岁月的流逝，它关于末劫的记忆不断消散，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抹除与荒古末劫有关的因果、认知、记忆。

    或许有一天，它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任何与荒古末劫有所关联的记忆。

    陈光哑然，他突然觉得血月也就那么样了，这方大宇宙何止是多灾多难，简直就是个倒霉宇宙，什么东西都能冒出来。

    “我知道了石碑前辈，多谢解惑。”

    九彩石碑刚要躺下，想了想，从泉眼中飞去，化作一块吊坠挂在陈光脖子上，道：“苍生战戟不知用哪些至高神材打造而成，坚硬程度堪称天尊道兵之首。它崩解后遗留的碎片虽已失去灵性，但其本质在那，用于暗中偷袭，没几人能挡得住。”

    陈光微微颔首，道：“石碑前辈说的有道理，晚辈也有这个想法。”

    他一挥手，残片消失不见，被他收了起来。

    这玩意跟人对战时，突然用出，定能打的对方措手不及，甚至要当场毙命。

    “哗。”

    那幅残图展开，共有丈二长， 三尺宽，数十个破洞显现在上，周围有些焦黑，看起来是被某种火焰烧出来的。

    陈光仔细扫了几眼，这幅破图上展现的图案是两条鱼，一条黑鱼，一条白鱼，围绕着一个朦朦胧胧的奇点。

    一抹极其淡薄的阴阳道韵自残图上逸散而成，几乎不可察，却引起了陈光体内阴阳道韵的注意。

    两条游鱼一个摆尾浮现在双眼中，左眼为阳，右眼为阴，阴阳轮转，生死无常。

    那幅残图在陈光眼中变了，图上的黑鱼白鱼变得无穷无尽大，无边无垠广，代表着阴阳两面，一切事物的阳面，一切事物的阴面。

    而后，一切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陈光的错觉。

    念头转动，他运起转阴阳太极之妙，以阴阳之道演化太极，又以太极之道轮转生死，生死再复归阴阳，最后衍生混沌。

    残图上的黑白二鱼再变，一者化黑龙，一者化白虎，龙虎合一，威慑十方。

    位居中心的那个点逐渐变大，混沌气开始弥漫，渐渐浓郁，如若雾霾。

    一道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像是开天辟地时的一缕天光，缥缈无垠，转瞬即逝，看不真切。

    陈光眉心裂开一道缝，混沌神眼被他使出，加强自身目力，努力看去。

    他，好像看清了，那道身影身披阴阳大道袍，头戴生死无常冠，脚踏因果循环履，手持混沌玉如意。

    “混沌开天地，玄黄始见真。阴阳合道衍，明心得洞神！”

    一道平淡的声音在陈光耳边响起，他仿佛进入到最深层次的悟道状态，阴阳道韵生死道韵尽皆显现，一幅阴阳太极图悬于头顶，垂落下万道黑白气。

    这个地方霎时间风起云涌，气流呼啸，围绕着陈光，他就是中心的那个点，那个最初的一。

    道韵化鱼，显化于空，而后鱼跃成龙，彻底蜕变，一者衔道图，一者负道印。

    道与理在交织，大道气机流动，阴阳鱼化龙，生死鱼变蛟，蛟龙长吟，乾坤震动。

    “噼里啪啦！”

    残图突然燃烧起来，紫蓝色火焰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啪啪作响，顷刻间就烧成一堆灰烬。

    陈光睁开双眼，两道神光射出，阴阳交融，生死轮转，洞穿虚空，击打在洞府墙壁上。

    “这是阴阳洞神图，是当年一位走阴阳大道的近道绝颠存在留下的。可惜，他的对手是未成道前的玄神天尊，最后落败身死，只留下这幅阴阳洞神图。”九彩石碑开口道。

    “石碑前辈，这位前辈的名号您可还记得？”陈光问道。

    这幅阴阳洞神图需要阴阳道韵才能激发，其上蕴含着极其高深的阴阳玄奥，直指本质。

    他算是一朝悟道，对阴阳大道的感悟提升了许多，连带着生死轮回之道都有了不小的进展，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的名号啊，老夫想想...老夫想起来了，他的名号是阴阳天君，号称左手掌太阳，右手掌太阴，阴阳合一，可逆乱青天，撕开大宇宙。”九彩石碑回道。

    当年的阴阳天君，背负一幅阴阳道图而生，乃是天生的阴阳之子，是阴阳大道气运的显化，生来便是要以阴阳大道证道的。

    只可惜，他纵然才情惊天地泣鬼神，天资绝世无双，最终还是败给玄神天尊，陨落在至高天路终点。

    “一方势力出现过至高后，想要再出第二位，难难难，难于上青天啊。”九彩石碑幽幽一叹，有种万古成空意味。

    陈光眼神闪烁，他觉得同一座势力出不了第二位至高有两种原因，一是最先成道的那位不够强，支撑不起第二位至高出世的因果；二是后来要成道者不够强，不能超越前人，最终也只能黯然收场。

    龙象陈家的话属于是超纲了，这一切得益于龙象圣尊，这位远古第一人，他一人便能抗下所有因果。

    当然，后来者自身实力不行，想要证道或是比肩至高，那是痴心妄想。

    “那这是何物，石碑前辈？”陈光看向那枚残破种子，问道。

    那枚残破种子在这三样物品中，看上去是最神异的，好似内含一座宇宙，可演化一方大界，孕育三千大道。

    “这是一枚残破的宇宙种子。当年九曜天尊离开大宇宙，深入混沌虚空，欲要更进一步明悟九曜之道。”九彩石碑变作的吊坠闪过一道九彩流光，继续道：

    “他在混沌虚空某处，见到了一座正在衍生的宇宙，这可是不得了的机缘。哪怕天尊已是至高，依旧对混沌虚空充满敬畏。”

    “他驻足观看许久，那座宇宙不知何种原因，衍生失败，最终变成你眼前这枚残缺的宇宙种子。”

    “天尊认为，应当是他的存在，导致宇宙种子化成宇宙时，被干扰到，所以才会失败。”

    陈光有些不解，问道：“难道是天尊自身的道影响到宇宙衍生的道，因而导致宇宙种子功亏一篑？”

    何为至高？一条路走到极点、绝颠的存在，是万般生灵追寻的终极境界。

    这样的生灵也被称为证道者，成道者，他们的道能威压大宇宙一个纪元之久。

    相较于普通宇宙而言，至高的道，怕是能镇压整座宇宙数百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天尊也是这般说的。他的道比宇宙种子初生的道强太多，哪怕有心控制，但至高生灵的本质在那，一切低于至高层次的事物都会受到影响。”九彩石碑说道。

    陈光若有所思，想要横击至高，那就必须拥有至高层次的力量才行。

    即便是最绝巅的近道准至高面对真正的至高，只要没有掌握对应层次的力量，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陈小子，将这枚种子收起来吧。古往今来，可没有出现过以宇宙种子种道的生灵。当然，你可以尝试下，哈哈。”

    陈光笑了下，道：“那还是算了石碑前辈。人体如天地，本身就蕴含着宇宙的奥秘，何须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去种下一枚残破的宇宙种子。这无疑是在舍本逐末。”

    他说完话，整个人都气质变了，很平静，很冷静，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神灵。

    他，要开辟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