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六章：晨光絮语
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小区门口，纳川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三人份的早餐。他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生怕错过这难得的晨光时刻。
【纳川内心独白】
昨晚回去后，我几乎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门内门外的那一刻，都是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今天能再见到她们，这样的期待，让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纳叔叔！\&Steven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男孩欢快地跑过来，身后是淼淼略显慌乱的声音：\&Steven，慢点！\&
晨光中，母子俩的身影渐渐清晰。Steven今天穿着淡蓝色的小西装，像个小绅士；淼淼则是一袭简约的米色连衣裙，整个人都笼罩在晨光的柔和光晕中。
\&你来得好早。\&淼淼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会，\&纳川接过她手中的书包，\&刚到而已。\&
Steven眨着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纳川，突然说：\&纳叔叔，你说谎！我刚才在楼上就看到你了，你在这里站了好久。\&
纳川一时语塞，耳根微微发红。淼淼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淼淼内心独白】
他还是这样，明明那么在意，却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五年过去，他的体贴一点都没变，反而比从前更细腻了。
\&我买了早餐，\&纳川提起手中的袋子，\&一起吃？\&
Steven立刻欢呼：\&太好了！我最喜欢和纳叔叔一起吃早餐！\&
小区门口有几张休息用的石桌，三人自然而然地在那里坐下。纳川打开保温盒，香气四溢——是淼淼最爱的皮蛋瘦肉粥，还有Steven喜欢的小笼包。
\&你还记得...\&淼淼的声音有些发颤。
纳川递给她一次性筷子，动作自然：\&嗯，你一直都爱喝阿婆家的皮蛋粥。Steven的小笼包，我猜的，看他上次在医院吃包子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
【纳川内心独白】
其实不是猜的。你喜欢的口味，Steven都喜欢。就连吃包子时微微嘟嘴的样子都一模一样。这样的相似，怎么会是巧合？
Steven大口吃着包子，开心地说：\&纳叔叔好厉害，连我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因为叔叔很关心你们啊。\&纳川温柔地擦掉Steven嘴角的油渍。
淼淼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淼淼内心独白】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误会，我们是不是早就能成为这样的一家三口？Steven也不用总是画着缺了爸爸的全家福...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妈妈，\&Steven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的粥要凉了。\&
纳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把粥推到她面前，还贴心地放了张纸巾。这些细节，都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自然。
\&谢谢...\&淼淼低声说。
阳光渐渐变得明媚，小区里陆续有人出门上班。几个遛弯的老人经过，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一家三口。
\&这是李教授家的闺女吧？\&一位老太太小声说，\&终于等到孩子爸爸回来了？\&
\&可不是，这男人看着就靠谱，一家人多般配啊。\&
Steven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对啊对啊，纳叔叔就是...\&
\&Steven！\&淼淼慌忙打断他，\&该上学了。\&
纳川假装没听见这段对话，但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他起身收拾餐盒，动作从容不迫。
\&我送你们去幼儿园。\&
\&不用了，\&淼淼下意识说，\&你还要上班...\&
\&顺路，\&纳川已经牵起Steven的手，\&再说，答应了要当Steven的家长，总要和老师打个招呼。\&
\&家长？\&淼淼一愣。
Steven兴奋地说：\&对啊！下周有家长会，我跟老师说纳叔叔要来！\&
淼淼看向纳川，后者微微一笑：\&昨天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但是你匆匆关上了门。
【纳川内心独白】
告诉我吧，淼淼。让我光明正大地站在你们身边，让我有资格照顾你们。那些错过的时光，让我一点一点地补回来。
【淼淼内心独白】
他的眼神那么温柔，让人无法拒绝。可是，我真的能放心把这个机会交给他吗？万一，万一他知道真相后...
\&就这么定了！\&Steven欢快地宣布，\&纳叔叔最好了！\&
纳川蹲下身，认真地看着Steven：\&谢谢你信任叔叔。叔叔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幼儿园门口已经热闹起来，家长们送完孩子准备离开。Steven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确认纳川和淼淼有没有跟上。
\&Steven妈妈，\&门口的王老师笑着打招呼，目光却忍不住看向纳川，\&这位是...\&
\&这是我爸爸！\&Steven骄傲地说，\&下周家长会他要来！\&
王老师眼睛一亮：\&原来是Steven的爸爸！难怪...\&
\&不是...\&淼淼慌忙解释。
\&是的，我一直在国外，刚回来。\&纳川温和地接过话，语气不容置疑。
【淼淼内心独白】
他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刻用最恰当的方式化解尴尬。不否认，也不解释，却让人感到安心。这样的温柔，比从前更让人心动。
\&那太好了，\&王老师笑得意味深长，\&Steven最近画的全家福可都有爸爸呢。\&
纳川眼神一动，正要开口，Steven已经拉着他往教室跑：\&叔叔快来看我的画！\&
淼淼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她突然感到一阵恍惚。阳光下，高大的男人弯着腰，耐心地配合着孩子的步伐，那画面温暖得让人想哭。
【纳川内心独白】
原来他一直在画全家福。淼淼，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他眉眼间和我相似的神情，我的心都会不受控制地颤抖。那些你藏起来的秘密，那些我错过的时光，让我如何补偿？
教室里，Steven献宝似的指着墙上的画：\&你看，这是妈妈，这是我，这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小，\&这是爸爸。\&
纳川凝视着那幅画。画中的\&爸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却被画得很高很大，似乎是孩子心中的某种期待。
\&Steven很想爸爸吗？\&他轻声问。
男孩低下头：\&嗯...但是没关系，我妈妈说爸爸在国外。\&说完，仰起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让纳川心头一紧。他想把孩子抱在怀里，想告诉他一些事情，可是看到门口淼淼紧张的样子，终究什么都没说。
\&去上课吧，\&他摸摸Steven的头，\&下周家长会，叔叔一定来。\&
告别了Steven，两人一起往公司方向走。晨光下，影子斜斜地拉长，渐渐重叠在一起。
\&淼淼，\&纳川突然开口，\&谢谢你让我参加家长会。\&
\&是Steven要求的。\&她低声说。
\&我知道，\&他温柔地笑了，\&但你没有拒绝。\&
【淼淼内心独白】
是啊，我该拒绝的。可是看到Steven渴望的眼神，看到你们一大一小相似的侧脸，我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公司大厦到了。电梯里人不多，淼淼本能地往角落站，却被纳川轻轻拉住。
\&这里。\&他把她护在身前，挡住了其他人投来的目光。
电梯里很安静，淼淼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那是五年前就没变过的味道。她的心跳突然变得不太规律。
【纳川内心独白】
她还是这样，一紧张就会往角落躲。以前是我护着她，现在依然是。原来有些习惯，五年也改变不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走出来时，迎面撞上穆阳。他提着水果篮，显然是来找淼淼的。看到两人一起从电梯里出来，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穆医生。\&纳川微微点头。
穆阳看着两人相似的步调，淼淼微红的耳根，什么都明白了。他勉强笑笑：\&你们怎么在一起？\&
\&哦，碰巧遇到的。\&淼淼慌忙说，眼神慌乱。
纳川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午饭记得按时吃。\&
淼淼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但耳朵更红了。穆阳看在眼里，握着果篮的手紧了紧。
【穆阳内心独白】
原来，我守护了五年的人，只用了短短几天，就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或许，那个位置从来就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