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初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若不是下人匆匆跑来禀报,他是真没想到唐将军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唐将军听到声音后呆滞地扭过头,威远王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军营中吗?
再看向自己派去请罪的侍卫被几个亲卫牢牢压制在一旁,还有威远王身侧跟着的小厮,瞬间什么都懂了。
时景初哼笑一声,两步上前就揪着唐将军的衣领把人往外一拎:“你好胆!”
唐将军知道自己今日的计划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连忙求饶:“王爷误会了,下官只是想来拜见王妃而已。”
时景初:“你当老子是死的?把老子撂在军营你倒是过来拜见王妃?”
此时刚刚王府刚刚关上的大门又突然打开了一条缝,看不到人,只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爹爹,你可千万别听他说的,他刚才还准备抄了咱们家呢!”
这个时候不告状什么时候告?
时愿才不在意外人会不会说自己不懂规矩,反正她马上就要回京城了,云城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有什么流言传到京城了那又如何?
反正她打死不认就行,毕竟又没人看到。
可惜许卿如还是十分在乎女儿的名声。
时愿都来不及再多说两句,就被娘亲捂住嘴带下去了。
“剩下的事都有你爹呢,你给我乖乖待着。”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时景初才回了府中。
时愿看到爹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爹,到底怎么回事?”
时景初看到女儿后,脸上的怒色消散了一些,但眉心还是始终皱着:“怕是皇上对咱们府上起了疑。”
许卿如有些不明白:“今日一切是皇上交代的?”
时景初摇摇头:“他没说,不过这位唐将军在京中就善揣测皇上心意,怕是皇上本来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是没证据不好明着动手罢了。”
说到这里,他就一肚子气。
真当他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驻守边关呢?
气候闷热就不说了,毒虫还多,就连他刚来之时身上都起了不少小疹子。
要不是因为给女儿治病,他何必跑来受这个罪?
况且他本就没什么野心,他自幼就知道皇上心眼儿不大,遇到这种君主再有点什么野心无异于找死。
所以他来了云城后不管什么事都慎之又慎,结果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咱们窝在云城这都几年了,皇上怎么会突然起了心思?莫非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许卿如猜测道。
“暂且不知,等回京之后就清楚了。”时景初说完后又看向妻子:“今日你费心了。”
许卿如挑了挑眉:“今日费心的可不是我,你的好女儿几句话连敲带打,直接把唐将军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愿缩了缩脖子,知道娘亲这是在敲打自己。
时景初不像女子心思细腻,一听这话当即开口夸赞:“不愧是我女儿,以后嫁到婆家肯定不会受委屈。”
听到亲爹的夸奖,时愿的胸膛不由得挺了挺。
许卿如看到父女俩这副样子就气得脑袋疼:“你就宠她吧!还嫁到婆家,就这个厉害性子传出去了,我看谁还敢娶她!”
她当然也希望女儿厉害一些,但你面上好歹也得装一装啊。
时景初就算贵为异姓王,在后宅也不敢和妻子争辩,只能小声叨叨:“我又没夸错,再说了,嫁不出去就在府中养一辈子呗,又不是养不起。”
经过唐将军来闹了这一番,一家三口也不准备继续磨蹭了,车队早就全都准备妥当,只要主子们到位了就能立刻起程。
这次回京,车队并不招摇。
一是因为时愿一家都不喜太过张扬,二是低调一些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就算是这样,车队还是拖了老长一条。
时景初和许卿如夫妻俩坐一辆马车,时愿带着春茗坐一辆,其他丫头们自有下人专属马车。
后面还有拉着行李物件的平板车,车板的四周围了木板以此阻隔路人视线。
侍卫家将们都骑着马护在车队两侧。
时愿刚上车时还有些激动,左看看右看看,这马车外面样式顶多比普通人家好一些,可里面却另有乾坤。
马车中空间极大,最少都可以容纳下六七人,地面上铺着柔软密实的绒毯,角落处有两个暖炉正散发着融融暖意。
正中主座上被厚实的垫子包裹着,座下藏着暗格,里面放置着茶水糕点瓜果等物。
马车左右各横着一条侧座,侧座旁有一个小桌几,上面放着一些给主子解闷儿的精巧物件,若是主子口渴,也可以把物件挪到一旁烹茶煮水。
两边车窗上除了有挡风的厚帘外,内里还有一层纱帘,等日头好时可以透过纱帘看看风景。
时愿吃了几块糕点,又喝了几口茶,这才拿起提前让小厮买来的话本子看了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眼睛略微有些酸痛时,还可以掀起窗户最外面的那层帘子只留一层薄纱,一边享受着马车跑动时带起的微风,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
可惜等到马上不停歇地走了快三个时辰后,时愿终于坐不住了,叹气声一声接着一声。
春茗这段时日和主子熟了不少,于是直接开口问道:“小姐,您为何叹气?”
时愿看了她一眼,只吐出三个字:“你不懂。”
马车内准备得再齐全,座位上的垫子再厚实柔软,屁股该痛还是痛啊。
不止痛,还麻,时愿都快感觉不到屁股的存在了,脖子稍微一扭都能听到关节发出的“咔咔”声。
春茗看到小姐的动作,连忙道:“小姐,我再给您按按?”
时愿摆了摆手:“你歇着吧,刚刚才给我按完没多久,别再折腾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春茗掀开帘子看了看,扭过头来回到:“小姐,今夜咱们在此处过夜,奴婢扶您下马车松快松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