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怡的悉心照料下,四阿哥很快就醒了。他睁眼见到静怡姑姑,紧张问道:“姑姑您怎么来了,额娘呢?额娘还好吗?”
静怡含泪点头:“娘娘平安着呢,你又多了两个妹妹。”
四阿哥闻言,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想要起身,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静怡赶紧扶住他:“你身上有伤,切勿乱动。”
四阿哥无奈,只能乖乖躺着。他回想起自己被太子踹倒的那一刻,咬着牙问静怡:“皇阿玛怎么说,太子怎么样了?”
静怡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听到舒玉的消息之后直接过来的。皇上如何反应,后续如何处置,还未可知。”
四阿哥听后,眼神不善:“大概率,是不了了之。”
静怡看着四阿哥的神情,有些害怕。
四阿哥从小就有主见和手段,如今大了更是不得了。娘娘有时候都会避忌他。静怡还觉得母子亲情,不至于到这等地步。但今日一见,静怡难免觉得四阿哥有些陌生。
她柔声说道:“如今你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其他的事情等伤好了再说。”
四阿哥并不正面回答她,只问她:“顾太医,可靠得住?”
静怡点点头:“娘娘说过,有些事可以交给他去办的。”
四阿哥让静怡扶着她坐起来,而后盘着腿靠在床上,丝毫没有虚弱的模样:“叫他进来。”
静怡忧心忡忡,但她还是依言叫了顾太医进来。
顾太医进了这屋子,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四阿哥的气势给他造成很严重的压抑感。
四阿哥见他跪下之后一动不动,自己不说话也不急不躁,点了点头:“我的伤势如何?”
顾太医以头抵地,回道:“回四阿哥,您的伤势颇重,需静养些时日,不可劳累,也不可动气,不然会留下病根。”
四阿哥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思考着顾太医话中的可信度。
片刻之后,四阿哥又问道:“你可能把握分寸,让它再重些?”
顾太医听闻此言,大惊失色,抬起头来,满脸惊恐地看着四阿哥,“四阿哥,这。。。这是为何?您的伤势本就严重,若再加重,恐怕会危及性命啊。”
四阿哥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本阿哥的事,还轮不到你多问。你只需回答,能不能做到。”
顾太医此刻恨不得太子踢的是他自己。四阿哥的话绝不是玩笑,可他。。。他要照顾的是德贵妃,不是四阿哥呀。
更遑论这种陷害太子的行为了!
静怡在一旁也被四阿哥的话惊到了,简直要尖叫出声:“四阿哥!”
四阿哥看了静怡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姑姑,慎言。”
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顾太医,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顾太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结结巴巴地说:“四阿哥,臣实在做不到啊。老臣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天职,怎能故意加重您的伤势呢?还请四阿哥恕罪。”
四阿哥冷哼一声,“你可知道,你若不照做,便是与本阿哥为敌。与本阿哥为敌,你觉得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顾太医吓得瘫倒在地,他当然知道四阿哥如今是何等的显赫,甚至已经成了太子的心腹大患。他要对付自己这个小小太医,简直易如反掌。
静怡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四阿哥,您这样逼迫顾太医实在不妥。顾太医是个好人,一直尽心尽力为娘娘诊治。您这样做若是被娘娘知道了,娘娘也会伤心的。”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看在静怡和额娘的份上还是决定解释下。毕竟额娘那边,还需要静怡姑姑帮自己转圜周全。
他卖惨说道:“姑姑,您不懂。我若只是这样被太子踹了一脚便不了了之,日后还不知道要被他如何欺凌。只有我伤势加重,皇阿玛才有可能严惩太子。”
“我当然知道太子和我关系不好的话,额娘会伤心。可太子这样伤害我,额娘难道就不伤心了吗?他踢我的时候,有丝毫顾及额娘的感受吗?”
“今日他可以踢我,明日他就可以踢胤祚温宪,十三十四!”
不得不说,四阿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知道太子是为何生气的人,光看行为,确实很容易被他说服。
静怡显然相信了,不再劝阻,只是仍然忍不住担心:“您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万一皇上并未如您所愿惩处太子,您岂不是白白受苦?”
四阿哥眼神坚定,“所以我在赌。用我的命去赌以后永和宫能不能太平!”
见说服了静怡,他又催促顾太医:“顾太医,你若能助我,本阿哥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顾太医面露难色,犹豫良久,最终咬咬牙说道:“四阿哥,老臣可以一试,但此举风险极大,还请四阿哥三思啊。”
四阿哥满意地点点头,“你只管去做,脉象、伤口这些,都要重些。我还要昏迷个两天,你开药就行。其他的事情本阿哥自会处理。”
顾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下去开药了。这乱脉象的药,可不好开啊。而且他还需要想办法让四阿哥的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太医只觉得自己的九族脑袋都被挂在裤腰带上了,身躯都被压得佝偻了。
帮着纳兰公子混淆皇室血脉也就算了,到时候滴血验亲自己也有办法。可如今这位四阿哥,竟是要直取太子命脉了!
顾太医不傻,四阿哥什么意思,什么企图,他太明白了!
一想到纳兰家还指望十四阿哥上位,顾太医就摇了摇头。谁斗得过这位?
静怡看着四阿哥,还想再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四阿哥知道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便不提这件事,只说等会儿自己会装晕昏迷,辛苦静怡再留在这里照顾他一会儿。
静怡艰难地点了点头,又扶着他躺下。靠近了静怡才惊呼出声:“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