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身体有些虚,等她跑到小树林时已然气喘吁吁了。
她擦了擦汗继续往里走,好在魏狗尾巴草和郑爱华没有深入小树林之中,她找了一会儿很快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动静。
禾稻苗怕被发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她来到一个大树下,躲在树干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小脑袋,就见到几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下,魏狗尾巴草坐在郑爱华的肚子上,一手薅着郑爱华的头发,一手用力地扇着郑爱华的脸。
她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睛亮得惊人,眼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这是狗咬狗一嘴毛的节奏啊!
不得不说魏狗尾巴草别看年纪上来了,打人的手劲儿可不小,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挺强的,昨天才被打了,她今天都能顶着一个猪头跑来揍郑爱华,还把郑爱华揍得毫无招架之力!
禾稻苗都想夸赞魏狗尾巴草一句宝刀未老了。
至于郑爱华,禾稻苗心里唾弃得很。
郑爱华还是一个小年轻呢,居然能被魏狗尾巴草按在地上打,饭都白吃了!
禾稻苗就盼着两人旗鼓相当,你甩我一巴掌我扇你一个大耳刮子,最好能把对方打得凄凄惨惨。
可惜郑爱华委实不争气呀!她也就只会窝里横,在知青院里蹦得欢,到了外头就成软脚虾了。
郑爱华要是知道禾稻苗如此评价她,她一定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才不是什么软脚虾呢!只是她肚子刚好不舒服,急着上厕所呢!她怕自己不管不顾地还手会憋不住,到时候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郑爱华根本就不知道禾稻苗偷偷跟来,躲在后面偷偷观看,她被魏狗尾巴草扇了好几下脸后,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推了魏狗尾巴草一把,咬牙切齿道:“你再敢打我,我就不客气了!”
她真的要气疯了!
从昨天知道沈癞子被抓起来后,她就一直担心魏狗尾巴草会找上她来,果然她的预感就没出错,这个老虔婆真的找上她了!
魏狗尾巴草被推了一把,更加气愤了,举起手又往郑爱华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推老娘,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说着这话时,又扇了郑爱华好几个巴掌,直把人的脸都给扇肿了。
郑爱华被打得惨叫连连,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魏狗尾巴草打得更起劲了,好似要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郑爱华身上。
躲在不远处偷看的禾稻苗忍不住小声“啧啧”了两声。
魏狗尾巴草的实力果然更胜一筹,看把郑爱华给暴打成什么鬼样子了!
郑爱华抱着头,心里恨意冲天。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这个老太婆凭什么无缘无故打我!”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叫我老太婆,老娘今天就教你什么叫尊老!”魏狗尾巴草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巴掌落个不停。
她一边扇郑爱华,一边气道:“老娘为什么打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郑爱华伸手去拉扯着魏狗尾巴草的手,恨声道:“我知道什么!”
魏狗尾巴草站了起来,满脸狰狞地抬起脚往郑爱华身上踹:“你个小贱蹄子,你还给我装无辜!要不是因为你,我家来宝就不会被抓了!”
郑爱华闻言,心里骂个不停。
她就知道以魏狗尾巴草的为人一定会迁怒,果然被她给猜中了!
她觉得自己太冤了,沈癞子在公社偷东西被抓跟她有什么关系!
郑爱华被踹了好几下,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痛得她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她往旁边翻滚了好几圈,躲过了魏狗尾巴草的脚,来到了另一棵树下,扶着树干艰难地爬了起来,满眼喷火地怒试着魏狗尾巴草:“你家沈癞子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叫公安同志抓他的!”
“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躲!”魏狗尾巴草想都没想就脱下了自己右脚的那一只鞋用力地往郑爱华脸上砸了过去。
鞋底重重地砸死了郑爱华的右脸上,
郑爱华瞬间觉得右脸肿得更厉害了,又麻又痛,她刚想冲过去跟老虔婆拼了,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冷汗直流,连动都不敢动。
啊啊啊!
她真的要憋不住了!
魏狗尾巴草不顾右脚传来的些微疼痛,冲到了郑爱华面前,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打了下去:“你少他娘的在这里放屁,别想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要不是你怂恿我家来宝把禾稻苗那个贱蹄子给办了,让那贱蹄子把我家来宝给打伤还逃跑了,我家来宝也不会去公社,就不会被抓了!”
禾稻苗手指用力地抠着树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郑爱华气个半死,沈癞子没用,还想把这个狗东西被抓的事赖到她身上来,魏老太婆可真会甩锅的!
老太婆这么会甩锅,上辈子是厨师吗?
不过郑爱华可算是知道沈癞子为什么会没能与禾稻苗成事了,原来这个狗东西是被禾稻苗给打伤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爱华气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怎么不找禾稻苗算账?禾稻苗还打伤了你儿子呢!”
魏狗尾巴草吐了口唾沫:“老娘一个一个来找,先找你算账,再去找她算账,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禾稻苗磨了磨牙,眼睛微眯着,直勾勾地盯着魏狗尾巴草。
沈癞子犯了事被抓,这个老虔婆不怪儿子不争气,不怪自己没教育好儿子,反而怪到别人身上,可真够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
郑爱华差点儿吐血,怎么就偏偏先找上她了呢!
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郑爱华捂着被打得肿得厉害的脸颊,愤恨道:“怎么就先来找我呢!你不应该先去找禾稻苗算账吗?她还打伤了沈癞子呢!她要没有打伤沈癞子,沈癞子就能成事了,也不会去公社,更不会被抓起来了!按你说的,禾稻苗才是犯了最大的错,你应该先去找她呀!你找她去呀!”
她气得声音都劈岔了。
魏狗尾巴草没好气道:“我本来就是要先去找她算账的,谁叫先碰上你了!”
郑爱华闻言,眼前一黑,好悬没有晕过去。
合着就是她倒霉?
郑爱华刚想和魏狗尾巴草争辩,忽然又肚子里又传来一阵绞痛,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算了,我现在没工夫和你多说什么,你要去找禾稻苗就赶紧去找吧,她今天又不用上工,知青院里就她一个人,你就是把她打死也没人知道!”
郑爱华心里恶意满满,希望魏狗尾巴草这个老虔婆把禾稻苗给打死了,或者是禾稻苗拿刀把老虔婆给砍了。
不管谁死了,另一个总要被枪毙的!
不过魏狗尾巴草却是没动弹,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郑爱华的肚子:“你的肚子……”
郑爱华瞥了她一眼:“你看不出来吗?”
魏狗尾巴草惊呼了一声:“你怀孕了!”
禾稻苗精神一振,不可思议地看着郑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