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春生等人寻找的梅婶此刻就躲在厕所里。
逼仄狭小的厕所里,她正把一个被她迷晕过去的女人挪到了门后,让这人靠在门上,而后她从地上提起一个包裹靠在了墙壁上,细细地听着厕所外的动静。
梅婶原本同肚脐眼都已经计划好了,午夜两点多时,在火车停站之前,她趁着天黑众人入睡之际,大喊“有小偷”,借此机会制造一场混乱。
在大家伙儿刚醒来之时,她就偷偷带上她的包裹溜走,躲进了厕所。
贺春生身为一名军人,火车上有突发事件发生时,他肯定会出来查看,到时候他便会忙于查找小偷。
而火车上的乘警也会在混乱发生时跑过来查看。
这个时候她躲在厕所里改头换面,再出去。
待在座位上的肚脐眼则是在这个时候闹一场牵制住贺春生和火车上的乘警,她便找机会溜到禾稻苗所在的车厢,将人给迷晕带走躲起来。
到了火车停站时,趁着有人上下车的功夫,她则带着禾稻苗下车。
贺春生被肚脐眼牵制住了,暂时是顾不得禾稻苗了,等他回到车厢时,早就找不到禾稻苗的踪影了,想找人都不好找了。
梅婶计划得好好的。不过就在她要躲进厕所时出了差错。
她原本已经提着个包裹一脚跨进了厕所的门,哪想到就在这时忽然从她身后冲过来一个人,扯住了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她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
等她抬头望去时,就见到拉扯她的人连厕所门都来不及关,已经脱下了裤子正蹲下解决三急问题。
梅婶气得火冒三丈,嘴唇哆嗦个不停。
她今晚可是有大事要做的,这是哪里的一个二百五来碍她事了!
不过她都还没对那个抢了她厕所的女人如何呢,那个女人瞪着一双牛眼,对她怒目而视,一张口就骂了她一连串十分难听的话。
晚上她都准备朝禾稻苗下手了,即使她被拉扯一下摔倒在地,也是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节外生枝,该忍则忍。
但她想要息事宁人,抢她厕所的女人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眼见力,张口就脏话连篇,特别是这人的嘴巴特别毒,居然咒骂她断子绝孙。
梅婶一口气差点儿就上不来就要晕过去。
她活了四五十岁了,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儿子。
而这个唯一的儿子却在几年前被军人给枪毙了,正应了眼前这个抢了她厕所的女人口中的“断子绝孙”,这不是往她肺管子上猛戳吗?
梅婶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地冲进厕所里,顺手锁住了扯厕所的门,在抢了她厕所的女人大吼大叫之前捂住了这人的嘴巴,并抓着这人的头发“哐哐哐”地往墙壁上连撞了好几下。
抢了梅婶厕所的女人被撞得头晕眼花,被捂着了嘴巴连呼喊都喊不出来。
梅婶见手底下的这个女人被捂得脸色都憋青了,便放开了她。
这个女人刚一被放开,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提起了裤子准备站起来。
就在这时,梅婶快速地掏出了水壶,抓着水壶往这个女人头上又砸了好几次,趁着这个女人被砸得连连后退时,她拧开了盖子,又一手抓住了这个女人的头发,将水壶怼到了这个女人的嘴边,给她灌了不少的水。
这个水壶里的水,早就被梅婶加了药,准备用来迷晕禾稻苗的。
这个女人凑了过来,梅婶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等这个女人晕过去后,梅婶将她的裤子提了上来,穿好。
厕所里发生的动静不小,按理说有人会注意到,但这个时候外面闹得动静大着呢。
车厢里的人在听到有小偷后都醒了过来,这时候的人都穷得很,身上带的钱财还有东西,对他们而言,都是很贵重的,要是被小偷给顺走了,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故而大家伙儿焦躁不安,吵吵嚷嚷着要抓小偷,谁也没有这个心思注意到厕所的动静。
梅婶用抢她厕所的女人堵住了门,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外面吵得厉害,梅婶只能分辨得出“抓小偷”的声音,至于其他的声音,没听清。
至于贺春生还有车上乘警们的动静,她听了好一会儿,却是没能听到有关他们的话,估计他们的声音被众人的声音给压下了。
梅婶揉了揉脸,计算着什么时候出去到禾稻苗所在的车厢去。
她掏出了手电筒,看了下手表,现在已经到了两点五十分了,时间紧凑,宰不出去估计赶不上带着禾稻苗下车。
她刚要把手电筒关上,余光就瞥到了抢她厕所的女人的模样。
这人被她抓了头发撞墙,也被水壶砸过,但没什么伤口,只能看到额头有些红肿,不影响样貌。
梅婶目光阴冷地盯着眼前的这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勾了勾嘴唇,露出了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
她原先是只打算拐走禾稻苗一人的,但眼前这个女人自个儿撞到她手里来,那就别怪她再大挣一笔。
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普普通通的,但女人只要还年轻,别说是长得普通,就是傻了疯了残了,也能卖出去,大不了就卖给残疾老光棍,人家可不会嫌弃,照样乐意买下来给他们生孩子。
其实女人就是死了,也是有市场的,有些父母会花钱给早逝的儿子买死去的女人结阴亲,不想花钱的甚至是会去偷尸。
梅婶赶时间,把水壶塞进包裹里,又从包裹里掏出了一套与身上不同色的衣服,给自己换上,还掏出了一条头巾把自己的头给包住,就露出了一张脸。
她给自己换好衣服后,又从包裹里掏出了另一套衣服给抢了她厕所的女人换上,并也给这人包上了头巾。
忙好这一通之后,她把手电筒关上,塞进包裹之中,收好包裹背上,架起眼前的人出了厕所。
火车上的灯都打开了,梅婶一从厕所里出来,立即低下了头,架好身上的女人,拖着她朝禾稻苗所在车厢的方向走去。
“老娘真是倒了大霉摊上你这样的儿媳妇,这才怀两个月就半死不活活的,一天天地吃了那么多进肚子里,却吐个不停,家里有金山银喂给你吃!要不是看在我小孙孙的份上,老娘喂你吃屎去!”
“哎呀!谁家像你这样的啊?吃了全吐出来也就算了,还给吐晕了过去,都得让老娘来照顾你,说出去你都没脸!”
……
梅婶低着头,一边架着身上的女人往前挤,一边变着声音咒骂着,好似她就是不耐烦照顾刚刚怀孕却孕吐得厉害都吐晕过去的婆婆一般。
婆婆不喜欢儿媳妇的情况,正常得很,谁也不会多想,更何况现在火车上的乘警正忙着查找小偷,大家伙也急于找出小偷来,还真没人注意到不起眼的梅婶她们二人。
就这样,梅婶架着人往人群中挤过去。
而贺春生他们也迎面朝梅婶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