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珩看着面无表情的沈今禾,惊讶于她竟然能说出如此温柔的话语。
伸手就要拉她,却被沈今禾一闪身避开,“你安心养伤,我先回局里一趟。”
顾知珩原本还想说,有傅屿辞在,你也是无用,可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便明白,多说一句话都会惹来反感。
拔掉针管,他起床,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你干嘛?”沈今禾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血迹。
“走吧。”
“不用了,傅屿辞会以为我要杀了你。”
“弄”两个字,成功的让顾知珩浮想联翩。
他盯着她,眼神有些暧昧,“你想做什么,说的详细一点。”
沈今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棉签按在了他手背上的伤口上。
那男子吃痛,眉头紧蹙,他那颀长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倾,直接将沈今禾给扑倒在地。
温热的温度,温热的气息,让沈今禾有种被点燃的感觉。
“顾知珩,快到你的床上,你都快发烧了。”
“不用了,今今,你拿着我的外套,我陪你过去。”
他一开口,热气就冲着沈今禾的脖颈,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行,我没空陪你。”
“乖。如果我不出面,那钟立启肯定还会缠着你不放。”
沈今禾没办法,只好给他披上了大衣,顺便把钥匙也拿了过来。
男子趴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偶尔还会剧烈的咳嗽几声。
沈今禾蹙眉,一脸嫌弃,“顾知珩,你是不是有肺炎啊?你可不能连累我。”
“亲爱的,结核病只会感染,你是生物系的天才。”
“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你不是,你是重病。”
顾知珩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顺势将女子柔软的小手上用力一握,趁着她还没来得及发作,迅速抽离。
两个人一进门,就见钟立启正和他的侄子郭邵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郭邵中一副不爽的样子。
沈今禾叫了一句“爸”,钟立启见是旁边的人,直接就冲过来了。
“知珩,你一定要为舅舅做主,阿意是无辜的,她不会害死任何人的。”
顾知珩抿着有些发白的嘴唇道:“钟伯伯,你别着急,警方是不会乱扣帽子的,我去问问。”
两人说话的功夫,却见陈杨菱扶着陈成则,从一处房子里走了出来。
仿佛是命中注定,那个原本还在哭泣的人,在看见沈今禾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魔鬼!魔鬼!魔鬼!”他用手指着她喊道。
沈今禾躲开顾知珩想要保护自己的那只手臂,看着陈成,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陈成更是吓得浑身颤抖,紧紧握住陈杨菱的双手:“她回来了,她要复仇,她要复仇!”
陈杨菱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嗔怪的看了沈今禾一眼,“你和沈今禾长得很像,你就不能把我爸给吓死吗?”
沈今禾还未说话,顾知珩已经将他护在身后,“她怎么了?你爸应该是做贼心虚,才会一直站在这里不说话。”
钟立启这人渣归渣,但对自己的闺女却是一副好爸爸的样子,“是啊,我闺女跟你那亡女长得很象,怪她不成?瞧你这一副做贼似的样子,还说你的女儿被你那妖妇害死了,看来是真的。那个怪物的孩子肯定是个混蛋,他运气不好,连累了我的女儿。”
陈成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直接昏厥了过去。
陈杨菱一点也不慌张,一边帮他急救,一边回答:“不用了,我是大夫。”
顾知珩没再搭理他们,和郭邵中说了几句话,就把沈今禾给送到了钟意那里。
她是早上两点多才被带到这里来的,一进去就是六个多小时的狂轰滥炸,此刻整个人就像一条被抽走的浴巾,软绵绵的垂在椅背上。
直到沈今禾叫了她一声,她这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屏幕上。
见到顾知珩,她也学着钟立启的样子,一双眸子像是被点亮了一般,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
“知珩,快给我打电话,让他把我从这里救出来,我不是他杀的。”
顾知珩躲开了她伸出的手掌,“如果你不想坐牢,就把话说清楚。”
“是啊,三姐,你就从你和陈家豪的关系开始说起好了。”
钟意犹豫了会儿,结结巴巴的说:“对,对,对,就是那个陈家豪,他说,他掌握着你所有的隐私。”
沈今禾哈哈一笑:“不能告诉你吗?我的秘密,值得他放下成见,告诉你?他的脑袋和脸都被你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钟意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这么卑鄙的事情,她真的很讨厌,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自从仲今儿来了钟家,这让一向养尊处优的钟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他接触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吃醋。
沈今禾习惯了别人的羡慕,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但一旁的顾知珩却不忿道:“钟意,你是不是有病啊?今今是你姐姐,你居然还敢去打探人家的私事,真是活该。”
“小八,八妹,你快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是杀的。”
她用力过猛,沈今禾吃痛,厌恶的将她的双手拿开,“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别哭了,没人能帮你。”
沈今禾看着她,问道:“那你当时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案发现场是在王喜,而那个房间,就在钟周被杀的那座坟墓的旁边。
包厢在通道的尽头,有几条走廊,像是一个迷宫,每一条通道都通往不同的方向,这是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
钟意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刚要离开,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她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陈家豪已经死去。
“他是个怎样的人?”沈今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倒是顾知珩察觉到了,还悄悄朝她投去一个眼神。
“天很黑,他戴着鸭舌帽和面具,我只知道他身材很高,一身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