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听到此处,已经站起来,忍不住道,“你真是个傻姑娘!照你所说,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你,让你蒙受羞辱,错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个背后之人,设下此陷阱让自己蒙受羞耻之人?不管那人是谁,此刻估计正在洋洋得意,计谋得逞。你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反倒要惩罚自己?”
白芍也说道,“是啊,还有你那姐姐,如果真对你有一丝姐妹情义,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于你!”
“是,是这样吗?”李琳弱弱地问。她从来没想过,事情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想。
南星坐下来,搂住她安慰说,“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就更不能寻死了。相反,你要好好地活着,找出那个害你的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不要让小人行逞。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琳忙道,“我对天发誓言,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不用发毒誓,我们知道了。这样,你这两天先和我们一起,如果你想回家,我们也可以送回你去。”
李琳猛地摇摇头,“不!我决不回去!”
南星和白芍对视一眼,都暗自想到,这李琳如今怕是宁死也不愿意回去那个视她为耻辱的家。
白芍问道,“李姑娘,那日你姐夫他,是不是和你......”
李琳小声道,“应该没有,这里......”说着卷起袖子,露出臂上的红痣,那是守宫痧。
南星道,“看来就是有人单纯地想要破坏你的名节,或者是想逼着吴奎纳了你。好!你既然不愿意回去,那就和我们一起,我们此次回京,想要开个医馆,或许你也可以帮忙。至于你的事情,我们安顿下来可以慢慢查。”
李琳听说,忙点点头,“恩人,你们救了我的命,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如今也没有别处可去,还请恩人收留我,小女子但凭恩人驱使!”
说完便向着南星和白芍跪下来。
南星忙将她扶起,“同为女子,自然应该互相扶持帮助。你和我们在一起,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学些医术,以后也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以吗?”李琳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您真的愿意传授我技艺?”
南星笑道,“有何不可?你也是大家闺秀,不知从小可读些什么书?”
“读过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后来又喜欢看一些诗词。”
“那便好!学医术要看很多医书和药理,你既识文断字,学医的基础不错,应该会很快上手。”
“师父!”李琳又是盈盈下拜。
这次南星没有扶她,因这是拜师礼,拜入师门,当初她也是给师父行了大礼。
此次回京,她既有查清当年父母遇害真相的打算,又想着师父所说的世间百姓求医困难,为何不自己开个医馆,广收门徒,让师父的医术发扬光大,也算是对师父传授自己技艺的最好回报了!
于是受了李琳恭恭敬敬的三次磕头,算是正式收了她作为自己第三个门徒。
李琳站起来,虽然看上去还是很柔弱,比起刚才,面上却有了生气,眼睛也更亮了一些。
白芍也很高兴,拉住李琳的手,道,“师妹,太好了!这下我可有人作伴了,以前师门里就我和白术那小子,阿术人也不错,就是性子冷淡些,毕竟也是男子,现在我们同为女子,以后多说说体己话!”
李琳含羞一笑,“师姐,以后还请师姐多多关照!”
她见南星并没有因为她的经历而看轻自己,反而收她为徒,白芍又与自己姐妹相称,心里已经非常感动,眼圈都是红红的。
自从那日出事后,她在家中受到无数冷眼与责骂,如今,两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却能够如此待她,她不由地落下泪来,忙用衣袖擦去。
此时,白芨叫门,“阿姐,你们收拾好了吗?咱们下去吃些东西!”
白芍开了门,白芨见刚才那女子与白芍手拉着手,好像还哭过的样子,他平日里最怕看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根本手足无措。
便说,“那什么,我要不先下去了,你们随后过来。”
南星拉住他,笑道,“你过来,见一下我新收的徒弟。”说着把他拉到李琳旁边。
“她叫李琳,现在正式成为你阿姐我的第三个徒弟。你也来认识一下。”南星笑着指向李琳。
李琳红红的眼睛羞怯地望了面前的人一眼,正是刚才两次救自己的少年。
他已经把那身湿淋淋的衣服换了,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一头黑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着一袭深蓝色紧身劲装,腰间束一条宽幅黑色腰带,挂着一柄长刀。
李琳忙跪下磕头,“恩人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白芨吓得后退了一步,挠挠头发,这娇娇弱弱的小女子,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她既不同于南星的爽朗,又不同于白芍的安静,整个人就是柔柔弱弱的,像是水做的一样,刚才自己抱住她时,腰间也是软得不像话,好像一掐就会断掉。
想到这些,不由脸一红。
南星在旁笑道,“人家拜你,你怎么连句话也没有!”
白芨反应过来,嘿嘿笑道,“啊,啊!你,你快起来!”说着双手伸过去扶起她,不小心碰触到她的手,忙又缩回来,“不用,不用,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哈哈!哈哈!”
南星见他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又回来了,向李琳道,“他是我弟弟,名叫白芨,你不用和他客气。”
李琳怯怯地说,“哦,那我应该唤一声小师叔。”
白芨一听,啊,自己瞬间涨了辈分?不置可否,只是摸着后脑勺傻笑。
白芍在旁道,“阿琳,不必和他客气,他和你年岁差不多,唤他阿芨就可。”
白芍和白芨六年相处下来,也知道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并不讲究这些虚礼,虽是师父的义弟,平日里她只把白芨当作弟弟来看待。
“哦,对,唤我阿芨就可。”白芨咧着嘴笑道。
李琳却想,话虽如此说,他们毕竟相处时间长,可以不讲究,我却是初来乍到,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免得让人挑出错处。于是后来一直唤白芨为小师叔,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