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沈无忧揉着酸痛的手腕,无语地吐槽道:“顾景炎,你怎么会这么色?”
“连手都不愿意?”
顾景炎现在是舒坦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些许。
“你自己也有手,可以自给自足。”
“不一样。本王只对你有感觉。”顾景炎侧着身,轻轻抱住了她。
“太困了,睡吧。”
沈无忧累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念叨了一句便沉沉睡去。
顾景炎却依旧清醒。
他轻拥着她,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以后,别把本王当成赌注,好么...”
“本王知道,在你心中,你父兄永远是最重要的。可被你放弃的那一刻,本王就好像失去了一切。”
“你肯定会觉得本王无理取闹。”
“没关系的,你不理解也没关系。”
顾景炎轻抚着她的脸,兀自消化着本不该有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他太在乎她。
所以才会被芝麻大点的小事影响到心情。
如果是有人拿沈无忧做赌注,无论如何,他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
没有被沈无忧第一时间坚定地选择。
他确实难过。
转念一想,沈无忧似乎也没有放弃他。
她说过,她不会输...
翌日清晨。
沈无忧刚睁开双眼,本就酸痛的手又一次被他握住。
“顾景炎,你...”
“昨夜只是利息,今后你若不方便,就把你的双手抵给本王。”
顾景炎对她是越发上瘾,要是她的身体条件允许,他真想和她在卧榻之上大战三百回合。
“你以前真的没有过女人?”
沈无忧愈发困惑,他的欲望这么强,以前是怎么忍住的?
“没有。”顾景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似乎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无忧,你起了吗?今日北离来的术士会表演大变活人,咱们赶早去看看?”江晴雪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过来,本打算推门而入,想到顾景炎也在,这才及时收了手。
“马上!”沈无忧连忙抽回手,起身下了榻。
“你为了一个旁人,竟把本王丢下了?”顾景炎面露委屈,幽幽地望着她。
“差不多得了,纵欲过度要人命。王爷,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
顾景炎抿着唇,好一会儿又补充道:“齐昀若是来登门拜访,你打算怎么招待他?”
“他体内的毒积压已久,并不好治,需要用我的血做药引。”
“不准。”
“王爷,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好。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仇敌好。”
“本王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保护本王。”
“你既然这么见外,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往后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保护?”
“这不一样。”
“治病救人是每个大夫的使命,他只需要一点点血,我不会出事的。”
话落,沈无忧走到卧榻边,弯下腰在顾景炎唇上亲了一口,“别吃醋了,好吗?”
“......”
顾景炎原本是想拒绝的,他就是看不惯茶味飘香的齐昀。
可是,沈无忧都已经服软亲他了,他再拒绝显然不合适。
“下不为例。”
话落,他没等沈无忧向后撤去,修长的手臂即刻将她揽入了怀中,迫使她瓷实地坐在自己大腿上。
“顾景炎,大白天你可别胡来。”
沈无忧正想推开顾景炎,未尽的语声已然湮没在他炙热又温柔的深吻之中...
“无忧,你好了吗?”
屋外,江晴雪见屋内毫无动静,又一次抬手叩响了门扉。
“啊...马上!”
沈无忧才想起江晴雪还在门外等她,她连忙从顾景炎腿上站起。
垂眸一看,她才发现刚穿好的衣襟又一次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顾景炎!你自己没胸吗?为什么总是要...”
“你见过哪个男子没事会摸自己的胸?”顾景炎哑然失笑,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喜欢对她动手动脚这个习惯。
反正就是喜欢,每次和她挨着,他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要靠她更近。
“登徒子...”
沈无忧低低地吐槽了一句,飞快穿好衣裳,捂着通红的双颊开门跑了出去。
“无忧,你们该不会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酱酱酿酿,难舍难分吧?”江晴雪瞅着沈无忧绯红的脸颊,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顾景炎身体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说他筋萎?
照这个持久度来看,他貌似很正常。
不对...应该说,他的身体素质比寻常人还要好得多。
“小点儿声!”
沈无忧连忙捂住了江晴雪的嘴,将她连拖带拽拉走。
屋内,顾景炎的心情也很是不错。
昨夜虽然没有预想中那么顺利,她的心结还没有完全解开。
但他相信。
经过这一整夜的肢体交流,她对他的畏惧感应该会大幅减少。
熟门熟路地从偏门离开后,司熤即刻凑了上来。
“王爷,七公主已经按照同沈少卿的约定,修书回西陵让西陵王放了沈国公父子四人。不过,圣上和北离燕王的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截下了七公主放出去的三只信鸽。”
“嗯。”
“现如今,信鸽全被截获便意味着西陵王短期内根本收不到七公主要求放人的信函,你当真不加以干涉?”
“不干涉。”
“为何?沈少卿要是知道你对她父兄见死不救,她肯定会伤心的。”司熤满脸困惑地问。
“云清给本王的密信中说了,毒医根本不在北边云游,而是在西边。你想,毒医愿意收无忧为关门弟子,是因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毒医和沈国公关系匪浅?”
顾景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毒医和沈国公之间肯定有所交流,他忽然选择在沈国公遇险之后出门云游,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帮助老友。”
“这么一说,也便能够说通了。”
司熤仔细琢磨了小片刻,总算是抓到了一丁点的头绪。
“沈国公父子在西陵被俘,应当是在声东击西,意在骗过北离,让北离误以为他们四人已经走投无路。”
“可是,他们该如何让西陵王乖乖配合演戏?”司熤又问。
“毒医在的话,完全是有可能的。如若毒医用毒控制了西陵王,西陵王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司熤顿悟,连声说道:“照这么说,沈国公父子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搭救!”
“也不全是。沈国公料定上官乐言会和无忧赌,也料定无忧能赢。信鸽被截获一事,也在沈国公的掌控之中。他就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告诉皇兄和北离,他们在西边。”
顾景炎沉思了片刻,又继续补充说道:“如果本王推断得没错的话,在上官乐言将信鸽放飞之前,沈国公父子四人已经离开了西陵地界,直接北上进入北离边境。”
司熤眉头紧蹙,封狼居胥听起来确实挺厉害。
但沈国公目前能用的仅仅只有他们父子四人,又如何能够完成这一创举...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么做无异于蚍蜉撼树,“王爷,你说沈国公该不会是想着凭借四人之力,撼动整个北离王朝吧?这么做,他们哪还有生路?”
顾景炎答道:“此前本王让流火去了一趟北边暗中清点核查了石亭之战中失踪的将士人数,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是一万铁骑。”
司熤瞬间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一万铁骑已然混入北离,等到北离放松戒备,沈国公只需要振臂一挥,便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没错。”
顾景炎勾了勾唇,淡淡地道:“也许,独孤璟还没来得及回到北离,北离就将不复存在。”
“咱们可需要暗中提供援助?”
“不用。沈国公未必信任咱们,贸然出手只会弄巧成拙。”
“王爷,这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沈少卿知会一声。她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你就算是出于好意怕她担心才有所隐瞒,事后她肯定也会因此而生气。”
“晚点本王会亲自跟她说。”
顾景炎是真的不想让沈无忧太过操劳,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这种情况下,她更应该放宽心。
任何烦心事都有可能影响到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了,裴府这两日可有情况?”
顾景炎的人大体都派出去监视顾北宸留在京都城里的三万护卫军,因此,监视裴府的人还是从司熤手下调来的。
“邓廖从宫里逃出后,便秘密进了裴府。”
司熤话落,好奇地问道:“王爷,你究竟是怎么得知邓廖和裴行止之间有所勾结的?在此之前,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半点迹象。”
“裴行止和邓廖暂时还没有勾结。本王也是凑巧,从裴老夫人嘴里听得她年轻时的一位情郎,那情郎似乎姓邓。加上裴行止的长相和邓廖的长相相仿,这又爆出邓廖假太监一事,本王越发觉得裴行止极有可能是裴老夫人和邓廖珠胎暗结后生下的野种。”
“妙啊!”
司熤连连拍手叫好,“裴行止平日里不挺傲?他自己什么出身心里没有半点数,还总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他的身世要是传了出去,从今往后,怕是再难在同僚面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