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阳当下面临的现实,不在于资金,而在于高等教育完全倾斜于公立大学的政策。
未来二十年,在全国800多所民办高等院校里,不要说“985”“211”,甚至没有一所能评上“双一流”资格的私立院校!
二十年后,有硕士授予权的民办大学只有7所,
三十年后,有博士授予权的民办大学只有5所。
私立大学的发展前景,比常山上空的雾霾还灰暗。
然后,再说回国内建筑行业的总承包资质,总共分为4等:特级、一级、二级和三级。
简单的说,林慕阳想自己建设未来城这样的大项目,只能拿到特级总承包资质,不然会面临各种不可控因素。
最严重的是层层转包所导致的豆腐渣工程和欠薪问题。
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有人把手伸到他的盘子里来搞三搞四。
不触及到他的利益,或许他还能暂时先忍着。
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要跟着他混饭吃,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
从西洋银行被林和平从官方手中拿回来,再交到他手里开始,他就已经断掉了很多人的财路,将来必然会面临各种国字号企业的联合围剿。
然而有句话叫做:重任加身,在所不惜。
他做了两份详尽的计划书,直接通过传真发给大客户,提了两个条件,或者说申请。
不能把黄镇北拖进这趟浑水。
搞阴谋谈交易,不是老黄那种纯粹的军人能玩得转的。
林慕阳陷入一言不发的状态时,没有人会打扰他,蔡静怡也不例外。
他不想说话,倒不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而是被沉重的枷锁压得不想开口而已。
他想起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你懂得越多,你就越像是这个世界的孤儿。
他心里的烦躁、憋屈和愤怒,归根结底是因为失望:
有些事从制度设计到颁布施行,明明看上去很美,可到最后却会变成一张张丑陋的、流下鳄鱼的眼泪面对镜头忏悔的面孔。
太假了。
从来只有事情改变人,可是他却不自量力的想去改变一些事情。
他看着系统商城里的那些东西,忽然很想去行侠仗义。
短时间内用的超能力次数多了,会遭到自然反噬,一个月用一次总行吧?
偌大京城,鱼龙混杂,就算按图索骥,也得干个十年八年。
他忽然笑了起来:就算干个十年八年,也肃清不了啊。
因为贪婪和任性妄为的那碗牢饭,有的是人前赴后继的抢着去吃。
万一东窗事发,差役上门拿人,大不了搞一个自首悔过的戏码,就能从死刑变死缓,再变成无期,然后再搞点创造发明,不用二十年就能重新呼吸自由空气。
以一人身陷囹圄,换家族百世荣华富贵,这笔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林慕阳重重的叹了口气,收回对通报名单的分析,还是得着眼于当下,把那些积攒下来的事情处理完。
善始善终是个好习惯。
娱乐公司在霍问西的带领下遍地开花,在京城、咸阳、杭城、羊城和港岛都成立了分公司或工作室,今年就会把良心娱乐总部搬到沪岛。
对于她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将那些剧本搬上荧幕的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邀请她加入公司的时候,承诺了不插手,那就不要去插手。
随着产业规模突然扩大,等李三多和王铁学习结束,他们肩膀上的担子也要适当的加一加。
谢豪办事一向稳重缜密,就算现在的能力不够,在管理酒店和物业资产的事情上,不盲目扩张就不会犯错。
说曹操,曹操到。
他正坐在后院梳理着北方集团的事务,陈浩然就把人全部带来了。
陈浩然一进院子就笑着调侃:“哟,大王好潇洒,连集团每月一次的例会都给忘了。”
林慕阳回以一笑:“有陈丞相处理朝政,还有这么多位大神护佑,我无事可干啊。”
他看向走进院子的一群人,除了李太男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比第一次会议的时候还多了四个,刘贝贝,李安安,郑大虎,还有…
“舅妈!?”
林慕阳愣了愣,赶紧迎上去扶住张小静。
“舅妈,您是送贝贝进京来的?”
陈浩然笑着介绍:“张总现在是咱们集团的行政部负责人。”
林慕阳无语了,财务、人事、法务他都安排好了,偏偏漏掉了行政部!
刚开始基本没什么人,后来由苏茉暂时管着,他就给忽略了。
不对,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舅妈,恒业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小静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不用扶,开玩笑说:“城建集团出资,把我们家股份买断了,我就下岗了呗。”
林慕阳乐了,顺嘴问道:“那他们给您报销生育险了没?”
张小静笑着说:“领了四千块,给贝贝买手机了。”
林慕阳微笑着看向粉红色的大兔子。
刘贝贝背着双手,抬头望天不看他,直到脑门子上挨了一记脑瓜崩。
“哎哟!”
刘贝贝吃痛,捂着额头冲他扮了个鬼脸:“谁让熊猫手机的屏幕那么容易碎的!我又还没有工作!你又没时间给我写歌!我也没法发行第一张专辑!哼!”
林慕阳笑着解释:“毕竟是全世界第一款全屏手机嘛,工艺和技术肯定存在一些瑕疵,慢慢改进。”
刘贝贝气哼哼的不理他的解释:“我同学们都说,熊猫手机就是靠卖手机屏幕赚钱的!”
林慕阳挑了挑眉,这个套路只能用,不能说啊。
找了间面积最大的正屋,众人入座开会。
北方集团第五次例会,林慕阳缺席了中间的三次。
这也意味着,小伙伴们靠着自己摸索,把自己所负责的业务给拉扯起来了。
进步速度变慢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在面对林慕阳的时候,大家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一个的汇报完本职工作后,以等待接受批评的模样在望着他,似乎很期待他说些什么。
他却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