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琛冰冷的声线如座冰山,随着他出现的那一刻,连整个空间的气温都骤然下降了两三度。
他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像在压迫着周围的空气,冷峻的面容仿佛能冻结空气中的水分。
不晓得他从哪里拿过了件西装外套,直接越过方恩智的头顶,披在了她身上。
“老婆,终于找到你了。”
将徐嘉予揽进怀中后,林墨琛这才回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二人。
“不好意思,借过!”
方恩智看清林墨琛长相那刻,身子明显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周良,“嘉予姐结婚了?周良你也知道吗?”
“嗯。”
周良“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方恩智又仰头看向林墨琛,好半天才冷笑一声,“结婚那么大的事情,嘉予姐都不通知我们这些老朋友吗?还是说你找了个像周良的男人,就慌不择路把自己嫁了?”
这话一出连徐嘉予自己都一惊,下意识向周良看去。
周良一向打扮的休闲,长长的刘海总是半遮着眉眼,可现在这么一看,那双深邃的眉眼还真跟林墨琛有五分相似。
而林墨琛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周良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老婆续完旧了吗?卫生间这边好像换了香水,一股绿茶味,这么不上档次的味道,别沾到身上了。”
话说完也不等徐嘉予回答,林墨琛揽着她的腰直接从周良和方恩智二人中间穿过,从始至终没有多看二人一眼。
“那个谁!你给我站住!你骂绿茶呢!”
方恩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墨琛却根本不予理会,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周良!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徐嘉予的老公是干什么的!等我告诉爸!你看我要不要他好看!”
周良望着二人身影,轻笑叹气,“他是顾璟曼的表哥,曹院士的外孙,想要他好看,你爸可能还不太够格。”
*
S市中心,世界最高酒店的客房内。
林墨琛眉眼低垂,正拿着棉签专注地帮徐嘉予消毒脚踝。
外科医生的手很轻,棉签像是一阵阵微风,轻轻拂过脚踝伤口,要不是碘伏微凉的触感,几乎感受不到。
“我是该夸你勇敢还是该怪你粗心?穿不惯高跟鞋就不要硬穿,脚磨破了也不该硬撑。”林墨琛叹了口气,“那么大的血泡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你预备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想让今夜更完美一些而已。”
“老婆,重要的不是怎么过,而是跟你一起过,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每分每秒都是最完美的时光。”
虽然林墨琛这么说,徐嘉予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原本美好的夜晚都被周良和方恩智搞砸了。
而是,刚才的事情林墨琛不仅没表现吃醋的样子,也没有生气,反而捉着她被新鞋磨破的脚踝一个劲地皱眉。
迷离的夜色早已笼罩这座繁华都市,窗外不远处的东方塔也只露出了最顶的天线,S市最着名的三件套就像小小的模型玩具,有种一切被踩在脚下的感觉。
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眸,她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老公,你不生气吗?”
林墨琛抬头挑眉,“嗯,的确有点,你太不爱惜你自己了。”
徐嘉予明显一愣,闭口不提周良,显然她家林医生还是生气了。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小声嘀咕,刚刚站起身的林墨琛轻笑,“我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吃醋的醋坛子,今天我太太费尽心思给我过生日,我当然不能扫兴。”
林墨琛说得越平静,徐嘉予的心就越堵得慌。
对于爱人的过去怎么会不好奇呢?
林墨琛总说他大学时期专注于学习,但徐嘉予对他的大学生活还是充满好奇的,可林墨琛明知道周良的存在却从未主动开口询问过。
望着林墨琛的背影,白色紧身背心将男人宽肩窄腰勾勒的愈发清晰。
两人走得着急,徐嘉予原本的衣物忘在了饭店,而被红酒泼湿的连衣裙已经拿去清洗。
她低头望着身上男人宽大的黑色衬衫,莫名涌上股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你就不好奇我跟他的过去吗?”
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徐嘉予竟然喊出了这句话。
然后,她就看见林墨琛转过身,“不好奇,但如果你想告诉我,我想听。”
夜灯下男人的眼眸格外的深沉,似乎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漫长。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徐嘉予直接从床铺上一跃而起,冲到冰箱前拿出罐饮料一口喝干。
然后定定地看向林墨琛。
“咔嚓——”一声轻响,易拉罐在女人手里扭曲,缩小,最后变成了扁扁一的团。
“周良对于我来说,就像我每天路过成衣店橱窗里摆放的礼服裙子,忽然有一天礼服裙变成了水手服。我不喜欢也明知不合适,但好奇心使然我还是走了进去。”
“水手服面料舒适,尺寸合身,听着店员夸赞,镜子里的自己也是青春洋溢。”
“可是理智告诉我,你不需要,那一次,我将它还给了店员。”
“从那以后,每天我都能看见它静静地摆放在橱窗里,过了许久水手服忽然不见了,店员告诉我只剩最后一件要打折售出所以取下来,那天我心情很差,脑海里不停有个声音在怂恿。”
“试试吧……试试吧……最起码很舒服不是吗?”
徐嘉予说着说着,只感觉胸口一个劲儿地发闷,她又拿出罐饮料,“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她喘了口气刚想继续喝就被林墨琛夺走。
“老婆,你醉了,别喝了。”
徐嘉予轻笑,他抓住林墨琛的手,“我喝的是饮料又不是酒!”
话没说话完,恶心的感觉直直往上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她转身冲向卫生间。
头晕目眩,胸口憋得厉害,徐嘉予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就在这时眼前恍惚出现了林墨琛的影子。
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死死抱住了眼前的男。
“可水手服……是黑心棉做的,而且已经不知道被多个人穿过了……”
“好端端的成衣店怎么会出现水手服呢?一切都是骗局罢了!”
“耻辱!耻辱!”
林墨琛看着跪坐在地下,双手扯着他裤腰带愤愤哭诉的徐嘉予,无奈地叹了口气。
弯腰一把将女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