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听说你找到了亲生父母?”
店长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坐在店门口的红色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路时安面无表情的擦着桌子,心里正在计算着大学开学需要交的学费与生活费,学费三千七,住宿费一千二,五个月的生活费四千块,他的手上现在已经存了八千块,干完这个月,还能多存点。
于是,路时安对店长说了一句:“王哥,这个月干完了,我就不干了。”
“你小子还真的找到亲生父母了?”
“什么亲生父母?我不认识,我不打算认。”
路时安继续在货车上面往下搬方便面,他一次能够搬下来十箱子,比他厉害的员工一次能搬下来十五箱往上。
“咋了?他们人品不咋地?”
“不知道,他们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路时安见过安家那一对夫妻,看着保养的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苦头,听说他们家还有四个孩子
他跟着他们回去,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然后被嫌弃。
路时安前十八年都没有过父母,后十八年也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
那两个人看着那么有钱,一点儿也不像是舍不得花钱找孩子的主。自己能被弄丢十八年之久,只能证明这些家伙压根儿就不在意。
哦,听说他们家最最小的那个就是自己走丢之后重新收养的。
嗤,真有意思,自己孩子丢了不找,跑去把别人孩子抱回来养。
这一家子人,难以评价!
王哥听着路时安说得话,忍不住一皱眉头,他两簇乌黑的眉毛就跟毛毛虫似的:“那你不打算认他们,学费怎么办?”
“王哥,别操心,我十八年没花他们钱,不还活得好好的?学费这个月底就赚够了,不怕。”
路时安挑挑眉,他知道王哥是关心自己。
再说了,自己考的不差,政府也给自己批了奖学金,只不过这部分钱,他都拿去给路萱交了住院押金了。
路萱没有孩子,她待路时安极好,如同妈妈一样,所以路时安知恩图报,乌鸦反哺。
今天王哥让路时安在五点前就早早下班了,甚至还给他包了一个红包:“小路,我知道你小子以后有前途,王哥也知道你考上了好大学,你嫂子知道了你的事儿,说是为了讨个喜庆,给你包了个红包,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哥和嫂子。”
“那就谢谢王哥和嫂子了。”
路时安没有拒绝,笑眯眯的接受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考上了好大学,可不能荒废了,要好好学习,以后为祖国建功立业……”
“知道啦,哥……”
他知道王哥的老婆经常让他照顾着一点儿自己,就是看自己没爹没妈,挺可怜的,就想着帮衬一把。
这种好意,路时安不会不知感恩,也不会直接拒绝,收下是对他们善意的最好感谢。
路时安下班买了超市里面打对折的蔬菜和肉类,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打扮考究精致的男女站在他家门口,女人的脸上写满了嫌弃,男人的脸上也尽是烦躁。
嗤,不想来就不要来。
装什么大尾巴狼?
路时安拿了一块儿石头,躲在墙角用力的砸了一下对面王婶家的大门。
“嘭!”
大门被猛的打开。
“哪家的不长眼的家伙砸我家大门?不知道我两个大胖孙子还要好好休息啊!我家的门去年才新换的,你们谁给我砸的赶紧站出来!”
王婶的大嗓门可是这一片儿出了名的,当然她的难缠也是出了名的。
柳诗韵站在路时安家门口,时不时的用手指捂着鼻子,扇风:“老公~我们要在这里站多久啊!这里的人太没有素质了,声音这么大,说话还这么难听……”
“喂!你说谁呢?”
王婶可是个精明至极的女人,眼睛精明,耳朵更是精明,耳听八方这个词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她站在门口,听到柳诗韵带着歧视性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穿的人模人样的,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你有素质穿的跟个妓院里面出来的,这旗袍的高开叉都开到裤裆开了,这旁边的男人怕不是你的吧?做小三儿还不收敛点儿,跑路小子家门口约来着?也不嫌臊得慌,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脸。”
王婶说得不解气,还学着柳诗韵捏着鼻子扇风:“哎呦,我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这狐狸精身上的腥臊气儿,恶心的慌!”
“你!你怎么说话这么粗鲁?”
柳诗韵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说话还有难听的女人:“胖女人,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王婶长得胖,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怀孕,导致身材走了样,男人还在她哺乳期的时候出去偷吃,被抓到的时候,他男人说她:“你现在又丑又胖,老子偷吃情有可原,你还能管得住老子?”
最后,她男人的第三条腿被打断了,也跟外面的狐狸精断了个干干净净,前几年才被王婶给磨死。
所以王婶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胖。
于是,王婶直接夺门而出,拽着柳诗韵烫的一头大波浪,就朝着她脸上狂甩几巴掌:“死狐狸精,你说谁胖呢?”
“啪啪啪!”
“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我说你!说的就是你!胖女人,丑女人……你……啊!我的头发!我的脸!”
柳诗韵被王婶压在地上,王婶骑在她的腰间不停的呼她巴掌。
站在一旁的安沐仁,原本不想掺和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柳诗韵的脸被打的红肿,嘴角还渗出了血。
安沐仁猛的用力将王婶推开:“别闹了。”
王婶被推得倒在地上,头磕在栏杆上。
疼的她吱哇乱叫。
猛的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捡起一旁的拖把棍就朝着安沐仁的身上打过去:“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合伙欺负我一个老太太,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王婶骑在柳诗韵的腰间,拽着安沐仁的头发,一个劲儿的将他的头往墙上撞。
“人模狗样的东西,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呸……不要脸!”
王婶除了身上的衣服脏了一些,皱了一下些,头上有点儿疼之外,没有其他的毛病。
蹲在墙角的路时安记录下这些画面,忍不住给王婶点了个赞。
王婶的战斗力依旧是这么强悍。
安沐仁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你知道我是谁吗?松手!快松手!”
“我管你是谁,你今天不跟这小婊子跟我道歉,我就不松!”
“我是安悦集团的董事长,你敢得罪我……”
“啪!”
“我特么管你是董事长还是管事门,今天欺负了我,都别想走!不给我赔偿精神损失费……两……五千块,就别想从这儿离开。”
“老公,给她……给她钱,我快要被她坐死了……”
柳诗韵鼻涕一把泪一把,混合着出租屋的泥巴,脸上脏兮兮的跟女鬼一样。
“我……”
安沐仁还打算拒绝。
柳诗韵哭着说:“老公~快!”
安沐仁不情不愿的跟王婶道了歉,最后给了王婶五千块钱,王婶才甩了甩头发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两个人:“这次算我脾气好,下次再欺负我老太太,可就不是几句话能解决事情。”
安沐仁跟柳诗韵原本风风光光的两个人,变得灰头土脸的。
他们都是公众人物,根本拉不下来脸面报警,说出去的话多难听,当吃哑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