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修士斜眼道：“不管你出什么价，我都比你少一块灵石。”
他捡起符筐里面的火剑符，“道友请看，我这火剑符画得不仅标准，灵力还很充沛，一次性能召唤出一柄三尺火焰符剑，诛杀炼气五阶的妖兽，都没有问题！”
陈岁时在内心骂了句人，皮笑肉不笑地挤兑道：“我卖一块灵石，你也比我少一块灵石吗？”
摆摊修士：“……”
他是想抢生意，但也不想白送一张符箓啊。
况且火剑符这样的符箓，价格远高于一块灵石了。
他是脑子有坑，才卖这么低。
陈岁时也拿出自己的符箓展示，她道：“很明显，他不是符师，这符箓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收来，二次贩卖的。”
“但我是高级灵符师，所有的符箓都是自己画的，道友应该明白，高级灵符师所画灵符的效果。”
“如果道友是为了下秘境，或者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买符箓一定要慎重，万一符箓品质不好，到时候不灵，岂不是很绝望？”
“这火剑符，我平时卖十块灵石一张，看在道友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我卖你八块下品灵石，如何？”
旁边摆摊的修士，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看起来，就是摆地摊摆着玩的小姑娘，嘴皮子还挺利索，是真会做生意啊！
他努力地抢生意：“我这符箓，品质绝对没问题，这样吧，我只收道友五块下品灵石！”
佩刀修士还在犹豫，他暗中希望两人较劲，把价格再压低一点，陈岁时却收起了符箓，道：
“八块下品灵石，只此一张，之后都是恢复十块下品灵石售卖了，道友如果硬要买别人的，我也不再劝了。”
她好歹是一名高级灵符师，为什么要自降身价，去和人恶性竞争？
陈岁时悠闲盘坐在草蒲团上，当真一点没有再招揽生意的意思。
一名头发糟乱的散修走过来蹲下，“这灵酒怎么卖？”
陈岁时立马扬起笑容，脆生生介绍道：“灵台露二十下品灵石一坛、半缘君二十五下品灵石一坛……”
“价格都标注在坛身上了，道友可以看。”
陈岁时手指轻点，一截嫩绿的藤蔓，卷住酒坛转了个面，把贴着价格的花笺那面，展示出来。
老者见花笺上有一行小字，喃喃念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他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连连叹道：“好诗，好诗，就要这半缘君吧！”
陈岁时收了灵石，开开心心地装进一只储物袋里面。
那要买符箓的修士，和摊主拉扯一番后，早已经花了四块半灵石，买下火剑符离开了。
他见陈岁时一下子赚了二十五块下品灵石，语气不由犯酸，“在酒坛子上随便写一句诗，就能把东西卖出去了，那买酒的人，真是脑子不灵光，价都不讲，就被你坑了。”
陈岁时哼声道：“你懂什么，我这卖的不是酒，是情怀。”
“再说了，什么叫随便写一句诗，这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吗？”
修士一噎，他还真写不出来。
虽然他没什么文化，但也能粗略的知道，这诗写得不错。
陈岁时没和这贱兮兮的人计较，她低头摆弄着自己摊子上的东西，视线范围内，忽然伸出来一只手。
“我刚去买的灵糕，分你一点。”
陈岁时没接，狐疑地看着修士，对方无语道：“没下毒！”
她想了想，“那你这么快就被人夺舍了？”
修士：“……”
他深呼吸两口气，好声好气地说道：“咱俩在一块摆摊，也算有缘，我就是和谐一下咱俩的关系，互利互助嘛。”
陈岁时面无表情道：“说人话。”
他嘿嘿笑了声，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我呢，就是想问一下，道友这诗，是哪位高人写的。”
卖灵酒，哦不，卖情怀这么值钱，他也去弄几句诗，贴在酒坛上，岂不是财源滚滚来吗？
陈岁时看出他打的什么主意，盈盈一笑道：“好说好说，给我四块灵石，这消息我就卖给你了。”
修士满脸肉疼，“你怎么不去抢呢？”
“那你别问。”
“……”
“三块灵石成吗？”
“成交吧。”
陈岁时摊开手，示意把灵石给她。
修士不情不愿地摸出刚刚赚的灵石，给了她三块，陈岁时这才道：“高人姓元，字微之，有个别名叫元才子。”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修士默默记住这个名号，想着回去后，打探一下此人的消息，如果能请他，为自己题两句诗，就更好了。
与此同时，陈岁时也在琢磨，卖灵酒似乎能赚钱，等宗门成立后，可以把这个作为宗门产业之一。
夜色渐浓，清河城内的灯笼，亮了起来。
几个三春书院的弟子，走到陈岁时面前的摊子上。
“这符箓威能如何？”
一人蹲下身来，翻看着木匣子里面的符箓，不确定地道：“这是高级符箓冰刃符？”
“冰刃符？真的假的？”
同伴拿过他手里的符箓，仔细研究了一下，咂舌道：“还真是冰刃符，就是画得太潇洒了些。”
陈岁时以自己符道专业的知识，替几人讲解了一遍，各种符箓的用途和威能，几张一直无人问津的高阶符箓，就这样卖了出去。
等人走了，她才小声嘀咕道：“三春书院的学生，还都挺有钱的。”
旁边的修士，已经在收摊了，他懒散地说道：“他们是内院弟子，都出身仙门家族，马上又临近书院大比了，自然不会吝啬买符箓，在大比中，取得个好名次。”
“若是排名高，家族中还会有奖励，这点花费算得了什么。”
陈岁时倒是听说过三春书院的大比，只是不太了解其中细节。
两边都冷清下来，她独自坐在摊位上，清点着收益，卖符箓和灵酒的灵石，一共赚了两百二十九颗。
木匣中还有几张符箓没卖出去。
陈岁时准备收摊走了，这时，来一老妪，佝偻着身躯，问道：“小姑娘，这坛酒怎么卖？”
“最后一坛灵酒了，老人家若是要的话，给十块灵石吧。”陈岁时随口说道。
老妪从布袋子里面，翻找了一下，只有八块半灵石，又细细数着灵珠。
陈岁时见状，好心道：“算了前辈，我再给您便宜点，给五块灵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