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将阮川拉到一旁,脸色惊骇道地说道:“我和兵哥关系不错,之前我也是跑出租车的,这一行跑死了也发不了财,我这才改行做了黄牛,合法的、不合法的,只要赚钱我什么都干。
兵哥为了他那个外甥女读大学,本来是打算跟我一起干。前天夜里突然找我拿了一个假牌照,没想到是去杀人。”
阮川问:“你当时没问问他,要假牌照做什么吗?”
“我没想那么多,前几天有个人问我买了一个假牌照,后来又说不要了。兵哥需要,我就给他了。
当时我喝了点酒,根本没想到这茬子。刚才听那边几个人说,有个开假牌照的出租车司机,据说都杀两个女大学生,我都吓死了。
你说兵哥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女大学生不该玩玩吗?干嘛把人杀了啊?前几年他老婆出轨离婚了,多半兵哥从那会儿开始仇视女性,心理给整变态了.........”
黄毛巴拉巴拉了一堆,阮川赶紧打住:“少扯这些荤的,我问你,能不能找到兵哥?”
“你找兵哥干嘛?兵哥都成亡命之徒了,我都避而远之,生怕惹了一身骚,警察鼻子可灵了。
信不信,他们为了破案立功,随便找个兵哥的朋友定罪?”
“黄毛,你的想象力可以啊,不如改行去写剧本吧!警察没你想的那么卧槽,真要是警察都这样,你还有机会活着?”
黄毛细细打量着阮川,再次发出疑惑:“你问这么多,又突然找到我,你到底什么身份啊?卧槽!你该不会真是警察吧?我告诉你,警察和普通人的眼神不一样,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阮川拉住黄毛:“你看我全身上下有哪点像警察的样子?我看你才像警察呢!”
“你真不是警察啊?”
“我发誓,我要是警察,我爸明天就一命呜呼,行了吧?”
黄毛这才信了,毕竟没人会拿自己亲爹发毒誓的。
“兵哥昨天告诉我了,他要帮他姐和外甥女报仇。他外甥女前几天在学校宿舍楼跳楼了,当场死亡。
兵哥说她姐觉得这就是一起校园霸凌案件,警方一直找不出证据,他姐好像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天了。
他姐临死之前,打算亲自为女儿报仇。兵哥一听哪能坐视不管,直接跟我要了一个假牌照,帮他姐杀人去了。这事儿他没告诉你?你俩不是好兄弟吗?”
阮川道:“兵哥可能是不想让我担心吧,黄毛,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外面都说海城市出了两个杀人狂魔,制造了连环杀人案,已经死了两个女大学生了。
兵哥如果继续杀人,警方抓捕过程中,说不定当场就给他击毙了。咱们还是劝劝兵哥吧,不要再杀人了,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黄毛打量着阮川,“你长得不像警察,说话的口气蛮像的,我怀疑你真是卧底。要不,你再拿你妈发个毒誓吧?”
“滚犊子!拿我爸一个人发誓,我特么良心上面已经遭受谴责了。黄毛,大家都是兄弟,你难道愿意看着兵哥继续杀人?”
黄毛陷入一阵沉默,阮川察觉出来,此人似乎有事隐瞒。
“黄毛,兵哥是不是找过你了?”
黄毛咬了咬嘴唇,道:“半个小时之前,兵哥联系我,找我借点现金,不然他和他姐没饭吃。还让我再给他搞个假牌照,之前那个牌照已经暴露了,警方全城盯着监控。他们出门在外的,现在又被悬赏通告,没车肯定不行的。”
“你们约在哪里见面?地点、时间!赶紧告诉我,兵哥不能再这么杀下去了。”
“今天晚上十点,老地方见面。”黄毛回道。
“老地方在哪儿?”
“在我那间出租屋,几个兄弟经常在我那边打牌,赌点钱。你要是想见兵哥,今天晚上去我那。千万要注意,别被人盯上。”
烈日当空,阮川为了套近乎,“你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去小饭馆炒几个菜吧!我请客!”
黄毛欣然接受:“好啊,我肚子刚好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来到排挡街的小饭馆,很快阮川就和黄毛称兄道弟。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明宽电话打来。情急之下,阮川挂断了几个电话。
趁着黄毛喝多了,阮川这才出去给李明宽回了个电话。
李明宽接通电话,脸部都扭曲了,“臭小子,你人呢?上班时间竟然敢翘班,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麻溜的给我滚回来。”
“所长,我这边有线索了,我找到了王兵开出租的那家公司。他领导把王兵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我从里面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面那个黄毛已经被我找到了,王兵在海城玩得最好的一个朋友。”
李明宽听得入神:“黄毛是个什么人物?”
“黄毛是个社会青年,倒买倒卖的黄牛,他跟王兵认识几年了。王兵约了黄毛今晚见面,警察盯上了他的牌照,他联系黄毛晚上重新给他一个牌照。他还让黄毛给他准备一些现金,杀手肚子也会饿的,估计是不敢露面吧!”
李明宽足足愣了十几秒,这才开口问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林贤超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要插手此案,你怎么还在调查这案子?”
阮川笑了笑,“所长,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有我的方法,今晚我一定能把人逮住。我看那个林队不顺眼,此人太嚣张了,这次我一定比他先找出凶手。”
李明宽一阵欣慰,至少在看林贤超不顺眼,这点二人想法一致。
但是,他不放心阮川的人身安全。
阮川入职前,严局再三嘱咐过他,不能让阮川做一切危险的行为。
王兵和王芳变成了亡命之徒,姐弟双煞,亡命之徒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不要命。
如果阮川有个三长两短,阮国栋烈士唯一的儿子就保不住了。
到那时候,所有人一定都会指责和唾弃他,没把阮川保护好,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他。
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城南抛出所这个岗位。
“阮川,你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亡命之徒,我实在不放心。我叫两个人去跟着你,万一遇到事情也好照应一些。你是没见过亡命之徒,他们都是不要命的。”
阮川笑了笑:“您这是关心我啊?我没事的,人多了目标太大,我一个人可以的。”
“阮川,你别冲动,你手无寸铁,我听说那个王芳会制作炸药。你妈上回都警告过我了,说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这事万一让你妈知道了,我和你就完蛋了。我听说你妈认识严局,严局要是怪罪到我头上,你让我以后怎么混啊?”
阮川道:“我妈不知道,我告诉她,我这几天出差学习了。”
“这话你妈也信?你这人怎么满嘴跑火车啊?”
“我不是为了破案嘛!为了给咱们派出所争光!如果我妈去派出所找我,你就说我出去学习了。黄毛好像要醒了,我先不说了,挂了。”
挂断电话,李明宽愣住了几分钟。
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也许就是这股劲儿,说不定真的能够歪打正着。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没多久,四周一片漆黑,夜空如同墨染。
王兵将出租车开到了一处郊区人烟稀少的地方,车子停靠在河边,两岸的微风徐徐,吹在身上挺惬意的。
“姐,已经干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瑶瑶的大仇就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