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半天没有说话，一是不相信有人会狠心对自己母亲下手。

    二是，他在尚水汤泉见到了案发现场，那个场面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孩子可以制作出来的命案。

    “不管你信不信，浩浩已经具备了杀人的能力！”严一凡的眉眼比刚才更加坚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案子还没有结束，我觉得他下一个要杀的人可能是我！”

    张波和审讯室外面的警察都震惊了，严一凡竟然将矛头指向了死者的儿子，而且还是一名小学生。

    众人都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人性可以如此的恶毒，更不敢相信这案子会变成连环杀人案。

    “严一凡，请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

    “你们了解 一下浩浩就知道了，他和一般孩子不一样，看起来乖乖的，其实内心很扭曲。我经常看到他咬手指，不信你们去看看他的手，都快要被他啃烂了。心理学上面说，这种喜欢啃手指的孩子都有心理问题。”

    “具体呢？他还有什么其他反常的问题吗？”

    “浩浩在姐姐面前很温顺，像只小绵羊似的，对我也很友好。其实他是希望姐姐多陪陪他，因为他很缺爱。姐姐虽然和他生活在一起，但是因为工作性质，他们几乎见不到面。姐姐下班的时候，浩浩在睡觉。浩浩起床去上学的时候，姐姐在睡觉，他们母子关系其实很疏离。

    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浩浩就会露出很多缺点，经常和他外婆大呼小叫。老人家溺爱，都是让着他。他对我一开始客客气气，最近态度也不好，经常骂我小白脸，跟着他外婆骂我男狐狸精，上周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我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听见他在我身后喊了一声鸭王。”

    “鸭王？”张波差点破防。

    “我问他为什么喊我鸭王，他又突然不承认了，说我耳朵听错了，让我下次给他带点周黑鸭的鸭脖。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听错，是他自己改口了。这孩子城府很深很深，你们了解一下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孩子会犯罪，但是儿童犯罪的案例其实也不少了，难道不是吗？”

    面对严一凡的反问，张波没有说什么。半晌之后，起身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再联系。”

    “警察叔叔，我可以去法医室看看姐姐吗？”严一凡说话的时候，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走吧，我让我们的人带你过去，我就不陪你去了。”

    张波让阮川带着严一凡去法医室，“你带他快去快回吧，夏法医不喜欢有人太打扰她。”

    阮川面露难色：“波哥，让其他人带他去吧，我刚去了法医室。再去一次，我怕挨骂，夏法医看着心情不好。”

    “那你就让她骂几句，让她出出气也好！哎，林队走了，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伤心，不发泄出来要得内伤。听说她都四十八小时不睡觉了，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掉。”

    “啊！不要这么残忍吧，我又不是铜墙铁壁，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阮川一脸望而却步。

    “白岚，你带他去一趟吧！”

    “好！”白岚一口答应了。

    “你看看人家白岚多爽快，学着点！”

    白岚走到阮川身边时，小声嘟哝了一句：“哪里都不要去，就待在局里。”

    “知道了，快去吧！”

    白岚带着严一凡到了法医室，看到滕晶晶那具尸体的时候，严一凡差一点就扑了上去。

    “姐姐——”

    “姐姐——你醒醒——没有姐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夏果果瞅了一眼，没什么心情管他，淡淡说道：“你别靠近尸体，这边还没检查完，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这么年轻？你看着像个学生！”

    严一凡顾着哭，不想跟她解释。

    白岚看向夏果果，开口说道：“他是大一的学生，死者的男朋友，刚才一共来了四个死者交往过的大学生男友。前面三个都被死者劈腿了，他是死者最近一直交往的男朋友。”

    夏果果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死者玩得这么花，但是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人都死了，死者为大。

    严一凡在那边哀嚎，搞得夏果果不得不停来。

    “听说你已经四十八个小时不睡觉了？”

    “他们告诉你的？这帮男人也这么八卦！是不是说我为了贤超的死，太过于悲愤，自残的一种表现？”

    “嗯！差不多吧！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能再这么超长待机了，还是要补充睡眠的。”

    “谢谢你啊，问你个问题，你和阮川是不是一对儿？”

    “额！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们形影不离，有点好奇罢了！”

    “我们不是一对，他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他的菜。”

    “好吧！他们背后八卦你们是一对，看来都猜错了。其实我和贤超根本不是一对，他都没有跟我表白，我一个人单相思罢了。怎么？你不信啊？”

    “你这么漂亮，如果不告诉别人你是法医，应该很多男人都会喜欢你。”

    “法医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法医有偏见？法医不能结婚生子，交男朋友？”

    “不是，我没有偏见，你们21世纪的人类有这方面偏见，我查过相关资料！”

    夏果果好奇地看向白岚：“我们21世纪的人类？查过相关资料？白岚，你是外星人还是来自未来的人类？”

    白岚怔住了，“啊？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严一凡，你好了没有？”

    严一凡久久不愿意离开，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走吧！你哭死了，她也不会醒过来了，赶紧回去吧！”

    严一凡确认完尸体之后，一路上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跟在白岚身后，哭得整个人软绵绵的，蔫蔫儿的。

    “振作一点，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还要照顾滕晶晶的母亲和孩子吗？”

    “我也很想照顾他们，可是我才大一，自己家里还捉襟见肘的，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岚撇了撇嘴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才过了多久，这家伙就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