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陈暮皇子
作者:安千裕   定北侯的郎中哥哥最新章节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

    陈靖手指蜷曲着放在桌面上。

    “军营不可一日无将,何况又是边防。”

    “殿下无须忧心,此事已经定下来了。”萧彦手臂搭在桌沿说。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陈靖忽地转过脸看他,“是谁?”

    “下晌皇上宣我去时。”萧彦说:“是刑部尚书章桐的儿子,章胤。”

    “章胤?”陈靖思索着:“此人我倒是有些耳闻,是个有勇有谋之才,我怎么没想到他?不过,他只是个小小参将,父皇怎么会想到他?”

    萧彦倒茶,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陈靖立马反应过来。

    “难道是?”

    萧彦吃了茶,扣着杯身说,“此人不错,我觉得能帮到太子。”

    陈靖面露疑虑,“就算这人不错,他也不是我的人,怎么帮我?”

    “以前不是,现在就是了。”萧彦胸有成竹道:“刑部尚书倒是与我有些交情。”

    陈靖闻言,如同吃下一颗定心丸,甚是欣喜,先前的闷气当即消散大半。

    “还是你有办法,章胤与我们谁都不沾边,父皇自然放心。”

    他呵呵一笑,拍了拍萧彦的手臂。

    “有你帮我,真是太放心了。”

    萧彦正想说话,瞧见陈靖垂下那只手,血浸红了衣袖,滴到地上。

    “殿下,你这手现在不痛了吗?”

    “啊?”

    先前生气没警觉,现在回过神来,那股痛劲儿又回来了。

    “还好,能忍住。”

    陈靖捂住手臂,冲门外杨内侍喊。

    “杨内侍,陆太医来了没有?去看看。”

    杨内侍正要去,陆子卿就匆匆进殿,身上裹了寒气,鼻尖和脸颊冷得隐隐泛红,连指尖也泛红。

    “殿下,抱歉来晚了,先前去了一趟惠妃娘娘宫里。”

    他面带笑意向萧彦点头,把药箱放到小桌上打开。

    陈靖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说:“外面风大,手都冻红了,先……”

    事发突然,陆子卿没来得及反应,吓一跳。

    他下意识看一眼萧彦,烫手似的连忙抽出手,不自在道。

    “不妨事,一会儿就好,微臣先给殿下治伤。”

    他用剪子剪开半截衣袖,“伤口这么长,殿下是怎么弄的?”

    陈靖见到人,焦躁感早已退散,看着他的脸说。

    “先前在演武场不小心弄伤的,好痛。”

    这话窜到萧彦耳朵里,格外刺耳,不禁抬眸看他一眼。

    若是没记错的话,陈靖之前还说“还好”,这会儿就变了?

    “刀剑无眼,殿下日后要小心些。”

    陆子卿接过杨内侍端来的水,清洗伤口。

    “清洗伤口会痛,还请殿下先忍忍。”

    伤口不小,足有三寸长。

    而且,陈祁那一刀是直接从下往上挥砍,当时也用了几分力。

    陈靖疼得咬紧牙关,另一只手陡然抓住陆子卿手臂,闷哼一声。

    “殿下再忍忍。”

    陆子卿侧脸看向萧彦,正要说话,就见他将陈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取开,按在小桌上。

    伤口有多痛,陈靖心里就有多恨,暗自不知道骂了陈祁多少次。

    直到撒上麻药以后,那痛劲儿才好转。

    他目光一直停留在陆子卿脸上,过了会儿,没头没脑地说一句。

    “子卿,今晚就留在此处,陪我吃饭吧。”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人同时抬眸看向陈靖。

    陆子卿心里咯噔一下。

    前几日陈靖就拉着,要让他留下来吃饭,他以太医院差事繁忙推脱。

    没过几日,又来?

    陆子卿赶忙拒绝,“殿下好意微臣心领了,微臣……”

    “诶,前几日你才拒绝我,今日,不要又以差事繁忙为由而推脱。”陈靖笑说。

    萧彦目光看向他,提醒道:“殿下莫不是忘了,今日是陈暮皇子的忌日,晚上要陪皇后娘娘吃饭。”

    这句提醒,陈靖像豁然想起来似的“哦”一声。

    “是哦,差点忘了,唉……那只能等明日。”

    陆子卿:“……”

    萧彦:“……”

    冷风刮面,陆子卿一身官袍也不厚,衣袖被风掀起斜飞,他忽然偏头打了喷嚏。

    “天冷了,也不披件斗篷就出来了。”

    萧彦面向他,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他系上。

    “先把这个披上挡一挡,一到天冷就手脚冰凉,有鼻炎要注意保暖,别冻着。”

    陆子卿抬眸看他,一脸狐疑。

    “侯爷怎么知道,我一到天冷就手脚冰凉,还有鼻炎?”

    “啊?”萧彦眼神似有飘忽,赶忙解释。

    “我……你方才进屋时,看你手和脸都冻红了,我猜……应该是这样,先走吧,别杵在这儿,风太大。”

    陆子卿点点头,穿过宫门,随口问。

    “方才听侯爷说陈暮皇子,就是皇后娘娘那已故的孩子吗?”

    “对。”萧彦迎着风,眯眼瞟一眼两边广场。

    “听说,那孩子不满七个月就去了,皇后娘娘伤心欲绝好些年,直到将陈靖领去养,才慢慢好起来。”

    “是怎么去的?”陆子卿手臂挡在额前,问:“患病吗?”

    他还没等来回答,只觉手中药箱被人拿走,侧眸见萧彦将药箱自然地提在手里。

    “太医诊断,说是酒厥。”

    “酒厥?”陆子卿缩手到衣袖里,疑道:“几个月的婴孩怎会喝酒?”

    萧彦说:“是乳娘醉酒喂奶,据说,陈暮皇子生下来身子就比较弱,加上喝了含酒过量的乳,就去了。”

    “那……”

    陆子卿瞥一眼第二道宫门口的守卫兵,走过了才说。

    “乳娘专职就是照看孩子,多年经验丰富,不可能不知道喝酒以后不能喂奶,那不是蓄意谋害吗?”

    “就是蓄意谋害。”萧彦肯定道。

    “只不过,那乳娘只承认,自己是因为家中孩子久病,男人又是个酒鬼窝囊废,心情一时烦闷才会醉酒。”

    “以前她给自己孩子喂奶时,也喝过酒都没事,心想后面也没事,没想到孩子会死,不承认蓄意谋害。”

    陆子卿分析说:“照这样的家庭,她应该是时常借酒消愁,她那孩子久病,应该就是跟她在哺乳时期,喝酒喂奶有关系。”

    “至于她的孩子为什么没死,因为她很清楚,酒会传入乳汁里,所以,自己奶孩子时喝的少,可也留下了后遗症。”

    “到了陈暮皇子那里,却是直接变成醉酒,想造成意外谋害,或许,她心里还存有侥幸,不是故意谋害,想保一条命。”

    萧彦闻言侧脸看他,笑道:“推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