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的一阵雷声打下了不少雨水，地面已经湿透，而且雾蒙蒙的天空还飘着细雨。

    “吕x，今天下雨不会出工吧？”高个子询问平头吕。

    “谁知道呢？”

    “学习、学习了！”值班员在小院门口高喊。

    “妈的，不出工还要学习。”高个子十分烦恼。

    “这就是严管队。谁叫你进来的，每天劳动比别人早出去半小时，劳动量多半立方，下雨不劳动还要学习。”平头吕刺激高个子。

    “学习了！学习了！”值班员见没有人出来，又大声喊叫。

    在值班员的一再催着下，四个号子的严管学员纷纷走出号子。

    吴x昨晚本想到3号号子去找胎记张聊聊，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事送来严管，再问问四合院的情况。可他担心影响胎记张，因为毕竟刚送来。

    吴x走到小院门岗，见两个值班员都是生面孔。一个嘴特大，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吞一头猪似地；另一个夜晚走路不用电筒——头顶。这个头顶好像在哪里见过，吴x觉得有些面熟。

    “朱xx，把他们带到办公室来学习。”杨队长吩咐秃顶值班员。

    9名严管人员依次走进管教办公室。吴x特意走在胎记张的后面。一进办公室便见杨队长、熊管教、韩管教，还有另一个不知姓名的管教，四人坐成一排，而且着装整齐、表情严肃。这是学习还是要搞人？吴x心里嘀咕。

    “今天下雨不出工，先开会，然后组织学习。”杨队长主持会议，首先说明内容。

    啊，原来是开会，怪不得这么多管教都在。

    “现在开会。首先，由韩干事带领大家学习严管队的管理规定。”主持人宣布会议第一个内容。

    于是，韩管教带着特有的家乡语调念完了严管队关于管理、教育、劳动、生活等方面的规定，大意是说明严管队不同于其它队，各方面要求不一样。吴x几乎没有听清一句，他心里挂念的还是胎记张为什么事被严管。

    “第二个内容由熊干事把近期的工作总结一下。”

    熊管教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近期我们严管队增加了几名新人，人数增加了，可事也不少。”他提高嗓门，“尤其是前天送来的几个人，试图抱团。这里不是你们抱团的地方，这里是严管队，你们头脑要清醒一点。我在这里提醒一下，新来的吴x……”吴x心里早有准备，开会点名是意料之中的。“还有那个高个子王xx，一天到晚装病……”熊管教又在会上点名批评高个子，高个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下面我提三点要求。”杨队长最后总结。

    一个严肃地、胜利地、批判性地总结大会完成了既定内容，半个小时后杨队长宣布：“会议结束。”继续布置任务，“值班员把人带到对面讨论，讨论内容是今天开会熊干事讲的问题，凭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精神进行自我对照、自我检查。”

    高个子红着脸好不容易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强撑着来到学习、讨论的场所。

    所谓学习、讨论场所就是值班人员的寝室，腾了一块空地方，9人坐下，开始讨论。

    吴x坐在胎记张旁边，几个人发言后，四个管教只剩下那个最年轻的管教留在办公室，其余的三人不知去向。于是，讨论发言渐渐成了聊天的场所。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被严管的。”吴x问胎记张。

    “我想了一个笨办法，在工地上找一个经常在班上没事找事的学员吵架，趁他不注意，用四齿朝他头上挖去……”

    吴x心里一惊，“四齿挖头，那人还有用啦？”

    “我有分寸，把头是挖了几个洞，但不深，不会死人的。”“这样，他们就认为我是危险分子，不就把我送来了。”胎记张似乎有些得意。

    “那你不就要加期吗？”

    “加就加呗。”胎记张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使吴x既感动又惋惜。

    “扑通”一声，“王xx晕倒了……”学习、讨论快结束时，高个子倒地，值班员报告年轻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