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是难得一见的佳作,看这画中美人栩栩如生,如活过来一般。”
沈云祉这个小云南王并不是空有名头,上阵杀敌不在话下,这文上也是古今皆通,对于画作的评价,也自是出于他的底气。
“小云南王当真是厉害,人们都说你文武双全,如今看来却并未妄言。”
平王的称赞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自然了,他也不是真心赞誉。
“平王叔说笑了,侄儿虽不在京中长大,但到底也是皇室中人,平王叔又何需听别人说侄儿的闲事?”
哪怕是在皇上面前,沈云祉也未收敛锋芒,甚至略带挑衅之间。
“云祉,不得无礼。”
云南王虽为了武将,但一直小心谨慎,他虽知道平王所做的那些事,却也觉得不必在此时闹的太僵。
“无妨,云南王一向也是这样的脾气,教出来的儿子自然是更像你一些,热血男儿,本王倒觉得是不错。”
平王也只是在皇上面前显得大度一些。
“朕也觉得平王说的有理,云祉年轻自该有些傲气,又是我们皇室最有出息的儿郎,值得培养。”
皇上也在此时开口,原本是顺着平王说的,可是平王的脸色却不甚好看。
“皇上过誉了,臣向来心直口快,若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指教。”
沈云祉故意略过平王,倒是向皇上表了忠心。
皇上自是开心的,只是亭子里到底是凉了一些,身边的宫人为他披上厚厚的斗篷,可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咳嗽。
“皇上今日出来也久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云南王起身向皇上行礼。
皇上有些乏了,也不推辞,便离开了。
亭子里只剩下这三人,气氛也瞬间紧张起来。
“云南王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皇上身体欠安,你和你的儿子便入京了,这应当不是巧合吧?”
九王之尊,值得平王得罪所有人去争去抢,现下皇上不在,他也不必伪装。
云南王双手背在身后,微昂起头,瞟向平王的目光里也满是不屑。
“平王对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你所期盼之事,或许是人人都想要的,但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云南王指的自然是皇位,这也正是触碰了平王的痛楚。
“本王凭什么没有资格?”
“就凭先帝立太子之时,宁愿选身体不好的皇上,也未曾考虑你,你无才无德,行事龌龊,就算这天下的王都去了,也轮不到你。”
“你竟然敢……”
平王咬着牙,红着眼眶便欲上前,但云南王非但没有躲,反而上前一步,使平王不禁停下脚步,拳头却举在半空。
“怎么?平王这是要跟我动手?你派出的那些刺客都是高手,本王也活着出现在皇宫,你觉得你有胜算吗?还有,本王出手,是要拿命的。”
云南王并非是夸大其词吓唬平王,他镇守云南多年不曾有外敌来犯,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平王缓缓放下拳头,在云南王这里没有得到好处,他便将目光投向后面的沈云祉。
“云南王这些年确实功绩无数,但有时间还是要盯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小云南王在京城之中与一名弃妇来往甚密,传闻还是要收为偏房的。”
平王刻意停顿了一下,在沈云祉冰冷的目光投来时,他才无不得意的说了下去。
“只可惜那女子是商户之女,身体低微,倒是长的有些颜色。”
“平王操心了,祉儿若是真有意,别说商户之女,即使是青楼女子我们云南王府也容得下,倒是平王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听闻你流落在外的女儿即将成亲。”
这些都足以让平王丢脸,咬着牙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愤怒的拂袖而去。
看着平王那都快冒烟的背影,沈云祉忍不住笑出声。
“还笑,那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南王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那女子是何人,但是流言却是不少。
“什么女子?父王可是知道的,我自小到大,身边的女子可是数都数不过来。”
沈云祉这副吊儿啷当的模样与他从前倒是并无分别。
只是,云南王太了解他了,他越是这般没有正形,便也越证明那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
“你少跟为父说些没用的,先是举荐那女子举办皇室盛宴,后又带那女子的食物入宫,上次受伤,也是为了救那女子,难不成这些都是巧合?”
其他的也就罢了,受伤之事,除了沈云祉与顾皎皎,也就是双剑双瑞知道了。
“是不是双瑞又胡说八道了?我这就……”
“你给我回来。”
沈云祉想借机逃跑,却没能成功。
他只好又乖乖的回到云南王身边。
如他所说,云南王确实是从双瑞口中得知受伤之事,他回京之后,便觉得有些蹊跷,平王派出的刺客虽然个个是高手,人数又多,可,以沈云祉的身手也就受些皮外之伤,又何至于臣床多日。
云南王也是问过沈云祉的,他只说是一时大意了,他身边的人嘴又严得很,云南王只好将双瑞叫去,三言两语便从双瑞口中套出了实情。
“商户之女,又曾是别人的妻子,此等身份接触过多,只会令你受人非议。”
云南王的面色严肃了不少。
“父王多心了,儿臣也只是见这姑娘精于生意,颇有头脑,又有助于儿臣在京中行事,才接触多了一些,对了,儿臣已经将名下产业交由她打理,自然了,是要付银两的。”
沈云祉自知逃不过,便也只能说一半藏一半。
“可她到底曾经与人成婚……”
“父王,我做生意而已,与她人成不成婚有何关系?何况,您和母妃从小便教导于我,众生平等,君子坦荡荡,不该有门户之见。”
沈云祉从不介意顾皎皎的身份,至于他与顾皎皎的初识,怕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云南王被自己的儿子堵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自幼不用父王母妃操心,我便也不多说了,你与那女子若只是生意往来也就罢了,若是有其他心思,趁早断了。”
云南王这话说的坚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