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婚后与夫人一起去江南祭祖。
曹汲和曾毅等人得到这个消息已是次日上午。
当时他们没在意,新婚夫妻如胶似漆,陈恪去祭拜夫人的祖先也是应该。
可一周后他们的心情烦躁起来。
石立是最先坐不住的,进屋就嚷:“先生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惧内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听他叫嚷,曹汲怒道:“喊什么?想不出新内容是你无能。我不管你怎么做,卖不出报纸你就自己掏钱袋。”
曹汲烦躁,拍卖会赚的那些银子全投进火药组和医药组的研究里了,那是两个吃银子的无底洞。
这时的曹汲身无分文,正琢磨新的来钱之路。
拍卖会暂时不能再开了,去豪门大院化缘也不行。
他想的头疼,正想到蒙上脸去打劫时,石立跑进来喊一嗓子,将刚刚萌发的打劫计划都吓跑了。
他没好气,而曾毅却心平气和地说道:“先生不是说了吗,没题材就去看《山海经》,从那里找出任何一个题材都能编出几个故事。”
“还有、先生让你构思十万字以上的长篇,写一部这样的小说能发一年,也就不用老找题材了。”
这句话提醒了石立,叫一声冲出门去,组织全体写手学习《山海经》去了。
于是屋里再次静了下来,曾毅继续阅读近期学生动态的报告,曹汲继续编织打劫计划,“先找好打劫对象...”
他这么想,然后确定目标,心里升起一道苗条的身影。
这道身影就是他的妹妹曹仪,即将成为皇后的曹仪嫁妆丰厚,打劫几箱金银珠宝应该没问题,重要的是没后果,未来的曹皇后咬碎银牙也不会将她二哥送进去。
主意打定他就将思路转移到具体行动中,应先探得曹仪的那些嫁妆存放在哪?
这件事不好办,嫁妆如在曹仪的绣楼内他是不能随便进入的,曹仪会防着他,他有前科。
想到这他就不高兴,不就是偷偷潜入曹仪的绣楼拿了几张银票吗,至于这么防着他,还有没有兄妹之情了?
他觉得曹仪挺抠,他有银票时可不这样,给曹仪买过不少东西,还给过银票。
可曹仪却不这样,有银票就收起来,他想看一眼都不行。
曹仪就这么抠,他也没办法,于是转移思路,想到嫁妆放在父母的居室马上转移思路。
他可不敢潜入到父母屋里去偷东西,母亲不会对他怎样,可父亲一定会抽死他。
父亲现在西北,但回来之后也会抽死他。
想到这事他就发现曹仪的优点了,曹仪的嘴很严,而母亲的嘴就太不严了,与父亲说话,说着说着就能暴露他做的糗事,事后看着他被揍也后悔,可还是改不掉。
想起这事曹汲叹口气,抬眼看见灰头土脸的李淳走进来。
李淳请假回家探望父母,这时也该回来了,可他这副形象却让曹汲不解。
他够狼狈,这席襴衫沾满了尘土,这张脸也是灰色的,一头黑发变成了灰发。
见他这副形象曹汲不解,曾毅急忙问道:“怎么了?”
李淳也不回话,走到桌前倒了一盏茶水,不管茶水冒着热气先来一大口,然后看看紧闭的大门,坐在椅子上低声说道:“我奉先生之命一路急行赶回来,先去府衙将先生的书信交给包大人,马上赶回来传达先生的话......”
听他叙述完毕,曾毅腾地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李淳急忙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你不能去西北,先生有话,由曹汲主持你为副,先保护皇上和太后的安全,再配合包大人破获这个阴谋组织。”
而曹汲笑道:“先生说的不错,我比你坏,现在就要研究坏招了。老曾、你去西北干什么?那边悍将如云,我哥也在那,哪有你表现的机会?”
“来来来,我们坐下好好研究一下,既然包大人知道智机,我们就不从他身上入手了。”
“先生既担心张出尘的安危,就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从张出尘的身边人入手,重点是那些想靠近张出尘的青年男子,就像粱凛。”
听他提到粱凛,李淳一脸默然,他不知道这个人。
而曾毅低声问道:“粱凛与张出尘走得很近?”
曹汲回道:“不知道,以前没关注张出尘与他是否有来往,现在觉得有必要关注了。”
“据我所知,粱凛出身于江南粮商的梁家,是太平粮的主要供应商之一,就凭这点我就关注他。”
曹汲的警觉性极高,陈恪在太平粮铺前发生刺杀事件后,他就关注太平粮。
那时的他只想找到一条线索,在父兄面前体现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当得知曹仪被太后看中即将成为皇后的消息,他就更加关注广平粮了。
曹穆和曹俨都不在家,他这个二哥的责任感爆棚,保护曹仪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广平粮的后面是广平王,如李祯有事,广平王这一系就是皇位继承的后补。
如日后李祯无子,李理的儿子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皇位继承顺序以前与他无关,可曹仪成为皇后,就与他有密切关系了。
带着这份责任心,曹汲的两眼紧紧盯着广平粮,他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是盯着广平王父子,而他认为盯着广平粮才能发现点什么。
他知道江南大粮商梁承是广平粮的主要供应商之一,由此又知道刚刚抵京的江南才子粱凛是梁承的儿子。
这层关系本来没什么,可曹汲找不着其他线索就只能盯着粱凛了,手下的家将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他就知道粱凛在这几天连续两次前往广平王府。
粱凛很神秘,每次进府都是夜半时分,若不是家将们轮班跟踪,他不会得到这个消息,还肯定这里有阴谋。
发现阴谋他就要查出阴谋,恰逢李淳带来陈恪的口信,立将粱凛与张出尘套在一起。
他相信阴谋需要钱,像他这样光明正大的人都想去打劫自己的妹妹了,那些夜幕下的人更想打劫了。
他肯定,还知道双方的手段和目的不同。
他只想找到曹仪的嫁妆偷几箱珠宝而已,以后有钱了,可以成倍地还回去。
而对方却想得到张出尘全部的财富,还没还钱的想法。
他们若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只有一种方法。
他又肯定了,转对曾毅说道:“老曾、让你的稽查组出动。”
“不行...”曾毅断然拒绝,“他们都是学生,不擅长追踪查探的手段,出动他们一定会被对方发现。”
听他拒绝,曹汲还有一个办法,“你派出几名家将,与我的家将轮班。”
“行。”曾毅这次回得痛快,低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曹汲笑道:“我想一举两得,破获阴谋组织再得到一大笔银子,你知道,医药组和火药组就是两只吞金兽,而紧急备用金不能动,就从阴谋组织入手抢银子。”
他想好了,抢劫曹仪不合适,毕竟是自家妹妹,万不得已还是不抢为好。
可这话却让李淳不满地说道:“医药组的前期投资是大,但完成成药研究后能获得多大的利润你不知道?”
而曾毅随后说道:“你可以坏,但不能坏在自己人头上。张出尘与先生的关系不一般,别打坏主意。”
他了解曹汲,缺银子时连曹仪的银票都偷,也就不在意坑张出尘一大笔银子。
他提醒的很及时,想起陈恪与张出尘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曹汲就头疼,想了好一会方才说道:“先生已成亲了,以张出尘的身份不会嫁给先生当侧室。”
曹汲的思路有点窄,曾毅就继续提醒,“他俩若是姐弟关系呢?”
听到这话曹汲的脑袋又疼了。
于是李淳提醒,“先生的意思是要知会张出尘一声,以我的身份登门拜访不合适,你在这头疼,还不如去张府与张出尘谈谈。”
这话提醒了曹汲,他可以去谈谈,万一哄得张出尘高兴,捐助一万两纹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