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入城门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他不会写字,也不喜欢和人类交谈,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主人。
——
莫离拎着打包的海鲜回到外城。
隔着一段距离,他遥遥望见外城的居民表情惴惴不安,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城门外死了好多人,城外太危险了,出去就会死!”
“可不出去拾荒我们怎么活下去?靠乞讨吗?那些有钱的烂人可不会可怜我们!”
“你要出去你去!我又不拦着你去死!”
“我@#¥%&!”
争吵迅速升级为斗殴,莫离绕过混乱的人群,走到城门口附近,一眼看见遍地的血液和碎块。
掉落在地上的步枪枪管和枪身分开,像是被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开一样,切口十分平滑。
附近的围观群众都是没少见过死人的人,可面对这场面,仍然脸色发白,难以抑制呕吐的欲望。
“这也太残忍了……”
“是啊……”
“咦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哎,你还不知道吗?我跟你说……”
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和议论声响起,莫离还没问,就听周围的人把事情经过讲了个七七八八。
不久前,一个感染者变成了丧尸,先掐死了守卫,然后大开杀戒。
排队的人跑的跑,尖叫的尖叫,丧尸杀入外城,引起了巨大的骚乱,执法队立刻正义执行,然而挤进慌乱的人群中时,丧尸已经不见身影。
恐惧蔓延,执法队的队长面色铁青地带人排查了三次,终于压下了外城居民的恐慌和抗议。
“丧尸已经不在这里了!”
门口的男人惟妙惟肖地学着粗犷的嗓音,手舞足蹈,然后摊手,“大概就是这样,那群有枪的人是这么说的。”
……
听了个大概,莫离扫一眼门口,那里只剩下三个眼神麻木的小孩,没有给他们当导游那位。
大概是死在刚刚的骚乱中了吧。
他抬脚离开,没走两步,一个半大的小男孩挡在他面前,满身灰尘,脸脏脏的,头发黏在一起。
有点熟悉。
莫离停下脚步,蹲下来,伸手摸他的衣兜,小男孩没有反抗,任由他摸。
手指触碰到一片坚硬的触感,他从里面掏出还未开封的压缩饼干,站起来扔回给对方。
小男孩接住饼干。
“37。”莫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精致的眉眼染着淡淡的冷霜,“没有命令为什么擅自行动?”
小男孩抬起头,望着那张脸,抱着饼干委屈地撇了撇嘴:
“我不会写字,他要开枪打我……那种枪打人很痛的,我不想受伤。”
“……”
听完这个解释,莫离表情渐渐放松下来,抬手按在对方发顶,“下次先躲开,跟我求助。”
“要是你没有回复我呢?”
“那就像今天一样。”他按了按小孩的脑袋,声音平静,“你是珍贵的实验品,你不能死。”
“主人,他们是你的同类。”
37低着头,往前挪了两步,蹭到莫离腿边,“你不在乎吗?”
“嗯。”
莫离随意地应了声,松开手,突然想起上次他在精神线里叽里呱啦的部分,“你上次想和我说什么?”
37思考了一下,回答:“我拿到了您留下的样品,还拿到了小零食,不过我当时吃掉了,没能带回去。”
“……”
算了,这智商不能要求太多。
小零食这种事情跟他汇报有个什么意义,还不如叽里呱啦。
莫离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封装的肉块,丢给37:“找只尸送回基地检测,你换副模样进来。”
“我不会写字……”
“现在正乱着,不用写。”
门口的尸体还没处理完,外面进不来的人已经闹得执法队头大,他们只能通过询问简单留下一些信息,放人进来。
吩咐完工作,莫离没有任何异样地回到外城,走进旅馆。
房间门从内打开,张文海只穿了件背心,隆起的肌肉撑起衣服,拧着眉:“刚刚外面有丧尸……”
“我知道。”
莫离搁下手里打包的饭菜,单手插兜,表情淡淡,“都没救了,我没办法。”
“……我调查过外面的情况了,这个聚居地的武器装备产量很高,近处的小型聚居地都从这里采购,还有,我调查到了黑市的地址,明晚有一场拍卖会,据说能买到内城的好东西……”
张文海打开袋子,入眼就是一只清蒸帝王蟹,没忍住咽了口口水,“这……太丰盛了。”
他一样样取出袋子里的饭菜,摆满桌子。
看着这丰盛的海鲜大餐,他没忍住扭头看一眼莫离,硬是被人平静的表情弄得有点愧疚。
在他想着莫离没有用处的时候,人家居然还惦记着他没吃饭,专门给他带了顿好的。
“对了,秦御他们已经进来了,那家伙很强,我们聚在一起容易引人注目,所以暂时要分开行动。”
张文海说。
于是这顿大餐最后基本都进了他的胃里,莫离没太多进食的需求,稍微吃了点就回到房内休息。
37顺利潜入的消息传来。
莫离示意他找个地方先待着,从明天开始暗中跟着自己,当保镖的同时解决一些他可能会遇到的、令他不怎么愉快的人。
“好的,莫离。”
精神线波动停止。
莫离久违地在有热水的环境里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回到床上,耳麦突然滴滴响起。
“你在干嘛?”
……?
擦头发的动作停下,莫离抬头看向时钟,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喂喂,睡了吗?”
过了一阵,耳麦里又响起有点迟钝的慵懒嗓音。
秦御住在离他们不远的旅馆里,靠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对于突然回到人类社会这事儿意外有点不习惯。
以及,在这里感受到了一种很不好的、令他烦躁的气息。
从随身空间里掉出来的魔方拨弄着轻响,他辗转反侧,从床上坐起来,过了一会儿,敲了敲耳麦。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脑袋后靠在床头。
很硬。
“没有。有事吗?”
清冽的嗓音没有起伏的贴着耳朵响起,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