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酥面露难色。

    她只想着清净，并不想收徒。

    更何况如今只是个废了的人。

    她不是个迟钝的人，也明白，住在李氏，有这份安宁，都是李氏的缘故。

    老爷子做的还算地道。

    平日里，绝不打扰。

    也就来过三两回，带着晚辈，让她看看。

    最终收了个徒弟，还不是李氏的人，说起来，姚酥也觉得不合适。

    可她实在不想做这些操心的事。

    姚酥又看了看，问道：

    “小少爷，问你个问题，若是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老爷子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

    唯恐大孙子犯浑。

    李沐鱼说道：

    “您问。”

    姚酥眼神歉疚看了眼老爷子，然后，看着李沐鱼，问道：

    “小少爷回到李氏不久，那你觉得，你是李氏的人吗？”

    老爷子闻言，两眼一黑，差点过去。

    非得扎心吗？

    你问这小子这样问题，不明摆着往嘴里送。

    李沐鱼认真说道：

    “不是。”

    姚酥眼中诧异。

    老爷子在这，回答的斩钉截铁。

    再看老爷子，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似乎并不意外。

    姚酥追问道：

    “那你姓什么？”

    李沐鱼并未着急回答，反问道：

    “姚姨是李氏的人吗？”

    姚酥怔了下，好奇的看着李沐鱼，说道：

    “不是。”

    李沐鱼追问道：

    “那你在李氏住了多久？”

    李沐鱼，姚酥，四目对视，气氛古怪。

    老爷子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苦苦滴血。

    合着都是白眼狼。

    老李家祖坟是不是埋错地方了？

    两人对彼此的问题，不置可否。

    李沐鱼姓李，李卫是他爷爷，就算他不认，外界的人，也早已将他算作李氏的人。

    姚酥虽不是李氏的人。

    可她在狮山住了十多年，要说不算李氏的人。

    有人会信吗？

    姚酥越发对这个年轻产生兴趣。

    这种反应可不像是普通人。

    太平静了。

    姚酥问道：

    “你知道我吗？”

    李沐鱼点头道：

    “我听我爸说过，碾压数代人的绝世天才。”

    姚酥怅然若失，轻笑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我，就是个小村姑。”

    李沐鱼吐槽道：

    “您真要是村姑，就那种地生平，不得饿死。”

    “您不是村姑。”

    姚酥微微气愤道：

    “小少爷真会挖苦人。”

    “那你对我怎么看？”

    李沐鱼摇头道：

    “没看法。”

    姚酥疑问道：

    “不敢说？”

    李沐鱼看着姚酥，认真说道：

    “不好说，在前两天知道你的存在之前，我连你这个人都不知道。”

    “毕竟那些事，大概都发生在我出生之前。”

    “在之后，您销声匿迹，外界对您的传闻逐渐减少。”

    “如果评价您，我连道听途说的机会都没有，最近也仅在我父亲口中，了解您的一些信息。”

    “这次见面，不到半小时。”

    “我该以什么作为基础，来对您进行评价？”

    “样貌吗？”

    “那您确实挺漂亮，很符合外界的传闻，像个仙人。”

    有理有据的分析，姚酥想了想，看着李沐鱼，她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底气，如此的淡定。

    姚酥问道：

    “那如果按照你爸的看法，他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李沐鱼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爸说，您是独一档的天才，即便您身上发生变故，出事的只是身体，但并非脑子。”

    “您的意识，思维，还是天才时期的状态。”

    “一个天才，没那么容易被击溃。”

    “而我，相比其他人，或许真的存在独特之处，但跟您相比，那也只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我走不了您的路，我的路，您也做不了师父。”

    “不是不好，是不适合。”

    等李沐鱼说完，姚酥还未开口，老爷子着急忙慌，气愤道：

    “别听你爸胡咧咧，他懂什么，教坏小孩子。”

    “小兔崽子，真是欠收拾了。”

    李卫赶忙跟姚酥说道：

    “小姚，小六的话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你就当没听到。”

    “最重要的，还是你怎么看。”

    “这小子天赋真不错，就差你这位名师指导。”

    “能不能跟得上你，那得试了才知道，他还年轻，有试错的成本。”

    老爷子是真着急了。

    好好一件事，马上就要成了。

    这小子是诚心的吧？

    什么叫不适合。

    试都没试过。

    姚酥脸上多了一抹放松下来的笑容。

    这父子俩脑子清醒的好。

    省的她为难，想措辞婉拒老爷子。

    李卫看着心里更慌。

    心想，完了，彻底黄了。

    小崽子，等老子回去的，不揍死你，都对不起老李家的列祖列宗。

    姚酥放松下来，最后问一句。

    “那是你爸的看法，你是怎么想的？”

    她觉得，李沐鱼很清醒，清醒的人，做清醒的事。

    李沐鱼看着姚酥，脸色认真，说道：

    “您愿意收我为徒吗？”

    话音未落。

    姚酥刚放松下来的脸上，表情僵住。

    老爷子眼睛瞪大，旋即心中狂笑。

    臭小子，吓死你爷爷了。

    姚酥被打的措手不及，半场开香槟，确实容易打脸。

    “你不是说……说……”

    李沐鱼认真说道：

    “那是我爸的想法。”

    姚酥脑袋懵懵的，费解问道：

    “你不说，我们的路不同，我不适合做你师父吗？”

    李沐鱼说道：

    “路不同，目的相同就行。”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何况是座金山。”

    姚酥一脸为难道：

    “我教不了你什么，我不会。”

    李沐鱼好似早就想明白，说道：

    “不用，我爸是小宗师，40多岁的小宗师，在外界还算不错，教我绰绰有余。”

    “各种资源也不缺。”

    “我脑子里，还有一位小宗师野修的一生过往，等我消化干净，加上我爸，平稳提升到小宗师，没什么问题。”

    姚酥人更傻眼了。

    “你不需要，还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根本没必要。”

    李沐鱼认真说道：

    “很有必要，您代表人族天才的天花板，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到您。”

    “有您在，我们这些人，才不会狂妄自大，那样，只会觉得自己只是个井底之蛙。”

    姚酥郁闷道：

    “就为了当个吉祥物？”

    李沐鱼看着姚酥，说道：

    “还有，说出去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