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跟福伯了解完情况,宋淮安便带着乔希、宋五郎和祁落一边逛街,一边试图寻找宋高远和宋高飞的下落。
这时,只见一伙官兵,押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白胡子老头,急匆匆地往前走。
“放开老夫,再不放开老夫,老夫就真的动手了哦!”
“冯大夫,就当我求您了,还不成吗?”一个圆脸士兵,语气卑微道:“军营里的伤患实在太多,军医们已经忙不过来了,您就行行好,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榕城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您冯大夫医术高明,您放心,我们也不让您白治病,该给您的钱,我们一文也不会少的。”
冯大夫用眼神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冷哼一声道:
“这就是你们让我治病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圆脸士兵满脸歉意,“冯大夫,我们也没办法,若是您肯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天知道,这位冯大夫脾气有多臭。
他们前前后后请了他不下二十次,可他就是不肯跟他们去军营,给那些伤患治病。
今日实在没招了,他只能用强的了。
冯大夫悄悄从袖子里取出几枚银针,正准备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士兵时,只见一个黑成炭的半大小子,跑了过来。
“小哥哥,你们在找大夫吗?我和我师父也会医术……”
不等他把话说完,圆脸士兵一把推开他,一脸冷漠道:
“边去儿,我们还赶时间。”
黑炭小子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宋五郎。
小家伙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见状,乔希像是吃了炸药似的,快步走了过来,也推了那圆脸士兵一把。
“嗐!我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是你们说‘军医忙不过来’,我儿子好心要帮忙,你不接受也就罢了,还推他。”
几名士兵还以为有人找茬,当即拔剑指向乔希。
下一秒,手里的剑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上。
几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的黑脸男。
娘咧!
这内力也太深厚了吧,比他们将军还要深厚许多。
“你、你们是什么人?”圆脸士兵问。
宋淮安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乔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乔希摇摇头,偏头看向宋五郎,“怎么样?没事吧?”
宋五郎摇了摇头,“娘亲,我没事。”
话落,耳边便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呼救声。
“小娘子,我有事,快救救我,这些臭不要脸的士兵,竟然敢当街强抢良家老头儿。”
乔希回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冯大夫。
这确定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还良家老头儿!
冯大夫默默收起银针,眼巴巴地看着乔希。
好不容易碰到一根粗大腿,该抱他就得抱。
受不了他这副眼神,乔希只好看向宋淮安,用眼神询问他,‘要救吗?’
冯大夫的小动作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武艺高超的宋淮安。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冯大夫,并不简单。
“把人放了。”
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几名士兵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众人看向圆脸士兵,示意他来拿主意。
深知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圆脸士兵只得毕恭毕敬地说:
“这位大哥,刚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公子,小人向你们赔罪。
至于放了冯大夫这事,小人恕难从命。
前几日大战,咱们大梁朝死伤无数,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候。
若是放了他,估计又会有不少兄弟,因为来不及救治,而牺牲。”
“只是让你给他松绑,没说不让他去军营给士兵治病。”乔希快被他蠢哭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你们将军没有教过你们,请人就得有个请人的态度吗?”
圆脸士兵‘哦’了一声,一边给冯大夫松绑,一边解释道:“我们将军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三天了。”
猛地想起什么,他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嘿嘿,我记岔劈了,受伤的是我们副将。”
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看得乔希都替他的智商着急。
还好,她们不是蛮子,否则知道这条消息,会立马派兵攻打大梁朝。
趁他病,要他命,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冯大夫才懒得管受伤的到底是他们将军,还是副将,便道:
“小娘子,老夫可没答应要去救人。”
他又不是大梁朝的人,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冯大夫,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给子孙后辈积福,能救几个是几个。”
闻言,冯大夫眯了眯眼睛,眼底升起一抹淡淡的哀伤。
许久之后,他点头说道:
“罢了,那就听小娘子的。”
权当是给他那未曾见过面的小孙子,积福了。
“娘亲,咱们也去吗?”
一想到能救死扶伤,宋五郎眼睛都是亮的。
“去,等你四舅舅回来,咱们一起去。”
正说着,倒霉蛋祁落顶着一张苦瓜色的脸,走了过来。
“小妹,走吧。”
“你行不行?不行还是回客栈歇歇,我和五郎去。”
“行,救人要紧。”祁落始终不忘自己的职责。
看到祁落身上的药箱,士兵们也不再多言,领着他们朝军营走去。
一进军营,乔希就闻到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会不会碰到大郎他们?”
按照时间来推算,宋大郎应该早就到了边关。
宋淮安摇头,“不知道,这附近部队众多,也不知道大郎在哪支部队。”
“罢了,先去救治伤员吧。”
“嗯。”
说话间,几人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还未开始诊治,就被一道痛苦的嚎叫声吸引。
“啊——”
“太痛了,我不活了,军医,求您跟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