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天之上。

    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孙陌离正在和秦志怀沟通着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

    作为师父曾经的得力部下，自己以前的战友，孙陌离是秦志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抛开那些沉痛的过去不谈，孙陌离的实力和能力有目共睹，他一定会成为自己通向终极目标过程中无往不利的一把利刃！

    所以秦志怀趁着有时间，将所有与他沉睡期间发生的一切细节统统告知，方便他了解现在的局势和状况，避免他不经意间犯下什么错漏。

    此时的两人刚刚说到徐愿的事情。

    才听到一半的孙陌离紧紧皱起了眉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的他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秦志怀的讲述。

    “你是说，你把破晓的希望全部放在了一个刚醒窍的孩子身上？”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说完，停下来的孙陌离眼中浓厚的质疑已经不需要过多言语的补充了。

    秦志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对于这意料之中的反应他也早有腹稿。

    本来可能会有些尴尬的他在经历了刚刚的“加冕”之后，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秦志怀无所谓地说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说全部希望肯定不至于，但我确实有那样的心思。”

    “何况我也没有把宝押在他一个人身上就无所事事了。”

    “这修桥铺路的脏活累活不是只能我一个来干嘛。”

    对于秦志怀着类似狡辩的话语，孙陌离心中升起了些许的不满。

    这要换成以前，照着他的性子早就指着秦志怀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但想想刚才自己的行为，现在的他无论有多大的情绪都只能忍着，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懒狗”了。

    不能直抒胸臆的孙陌离表情出现了些许的扭曲，不善言辞的他在脑海中措辞了很久也想不到怎么样能委婉的将自己的意思表明。

    将这股别扭表现在脸上的孙陌离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感觉。

    秦志怀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停顿了一会儿将孙陌离抽象的表情好好欣赏完毕后，他才咧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随意地说道。

    “别急。”

    “不要让你那跟犟驴一样的想法把自己裹挟了。”

    “时代不一样了。”

    “换个角度想想呢？”

    秦志怀的话语落下，孙陌离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虽然听不出来秦志怀话中蕴含的深意，但他最起码还是知道“深意”的存在。

    他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楚，就是因为自己玩脑子玩不过别人，所以才选择找寻明主，成为一柄明主手中的刀。

    过去的陈实是他的明主，现在的秦志怀也一样。

    既然老大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提醒过了，那后面的事情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索性不再多想，孙陌离提出了心中下一个问题。

    “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这个事儿就先不说了。”

    秦志怀闻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孙陌离能拎得清最好，这样也省的自己费事。

    毕竟身份转变带来的变化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你让他出国是为什么？”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否踏上逐神之路根本和星武者的意志无关。”

    “陈师当年就告诉你了，你非不信。”

    “最后哭着闹着非要试试，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陈师也是宠你，最后受不了你的软磨硬泡，带你试了试。”

    “经历过完整过程的你不应该最清楚这个道理吗？”

    孙陌离只是单纯的将心中的质疑按着自己的脑回路提出。

    但这看似正常的行为却给秦志怀闹了个大红脸。

    努力将脸颊上的红晕迅速消除，秦志怀心中一阵腹诽。

    我真草了！

    这犟驴真是没脑子啊，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不翻别人黑历史是最起码的尊重啊喂！

    这就是十几年没在网上冲浪的后果吗？

    将心中的吐槽压下，秦志怀装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都知道的事情...”

    “我这个当事人能不知道吗？”

    孙陌离闻声歪了歪头，等待着秦志怀的后话。

    略微停顿后，秦志怀沉重地吐了口气，随后眼神望向无边的天际，一字一句地说道。

    “有些事情只能他自己去经历。”

    “有些话我说不得，只能借别人的口告诉他。”

    “毕竟你也知道。”

    “我最后...”

    “失败了啊。”

    秦志怀的话语中有着连孙陌离都能听出的那千丝万缕的哀愁。

    不过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但至少此刻的秦志怀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过去那沉重的失败。

    他甚至可以大方的承认，那次失败确实在自己心里留下的不可磨灭的阴影。

    从那之后的生活轨迹，包括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收到了那段经历的影响。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难以正视这些笼罩在他心头的阴影。

    但是往事已往。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缠绕着他的过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看着孙陌离微张的，不知道说什么的嘴巴，秦志怀勾起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朗声说道。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提。”

    “徐愿这条线依然是我未来道路上的主线。”

    “不过他在承担了我们希望的同时...”

    “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也有他自己的灵魂。”

    “点到即止，以后的事情让他自己看着来吧。”

    说到这里，秦志怀的语气突然变得激昂起来。

    “当然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能懈怠。”

    “要做的事情...”

    “还很多呢！”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但其中蕴含的豪情万丈还是令孙陌离有些激动。

    正在他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志怀突然用一个凌厉的眼神将他制止。

    刚被秦志怀话语调动情绪的孙陌离有些好奇地看向秦志怀。

    只见刚才还满是豪情的秦志怀突然向左侧天空上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讨好的笑容。

    随后故作惊讶地说着。

    “哟！”

    “老师您怎么来了！”

    高悬天之上的云层鼓动，一道身影从分离的云层中之中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