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同行最下饭
作者:走啊上山抓兔子去啊   这一世的你格外难追最新章节     
    “服务员,再来两串腰子!”

    “那服务员,要的那两箱雪花啤还不上?都等多长时间了不能快点?”

    “服务员你聋吗,叫你老板天你听不见?给你老板找过来!”

    浓烟缭绕的夜色下,马扎烧烤小排挡坐满了老少爷们,百十平的小地方喧闹不断,里里外外充斥着吹牛皮的大嗓门。

    被称作服务员的唐四夕咬着牙,心里默念一万遍不生气不生气,他明白自己很需要工作很需要钱。

    刚被顾客骂,又被老板骂,唐四夕憋着气一句话都没说。

    生活,好像就是这样,上班就不是件痛快的事情。

    系上小围裙,点单上菜收拾垃圾,在光线昏暗的路边摊位上忙的晕头转向。

    “唐四夕,新来人了,接待一下。”

    “知道了。”

    唐四夕应了一声,放下刚到嘴边的水杯,换上点单的小本本挤过一群人朝新客落座的方向过去。

    “要来点什么?”

    “有推荐吗?”

    这声音久违又耳熟,唐四夕诧异地抬眼,这哥们一袭纯黑西装薄外套内衬一件不俗的花衫,胸前一颗宝石胸针布灵布灵的,亮的像个明星。

    “哇趣,蓝望泞?”

    蓝望泞温柔地勾起嘴角,热切的神情恨不得立刻将人搂在怀里,以平分开十几天里,每一分一秒都未停止的思念。

    “想我了吗?”

    蓝望泞逗他,视线一瞥,笑意僵住了。

    “四夕,你这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弄的?”

    唐四夕逃避地摸了摸脖子,“哦这个,不小心撞的。”

    蓝望泞皱着眉头,二话不说扯开唐四夕的领口,眼看那条红痕伸向胸口深处也未断。

    这是鞭子打的,蓝望泞看的出来。

    “你有病啊,手这么快。”唐四夕赶紧合上衣服,这要被别人看见还以为这儿有什么特殊服务呢。

    蓝望泞脸色一沉,“是陆凛星打的?”

    还没回话,一墙之隔的一桌人又开始叫了,唐四夕撇了张单子放桌子上,

    “老蓝我有点忙,你自己看菜单,选好吃的叫我。”

    乌泱泱又急匆匆的地方,唐四夕转身就走,蓝望泞伸手去拉却划空了。

    他迟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想不到为什么会划空。

    那一个四方小桌里挤着坐了三个男人,一个六七十岁花白胡子的年长者坐里面,抽了袋老式旱烟,黄色马褂前挂了串长珠,有种颇有修炼的老道做派。

    手边跟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其中一个拿着黑色的皮革包,穿着背心,二头肌粗犷,是个练家子。

    俩人给老道围中间,恭恭敬敬。

    唐四夕单量一眼,觉得不是个善茬。

    “三位客人要来点什么,本店烤腰子是特色。”

    老者吊着眼吐口烟,夹着些许朱砂粒的黑指甲在单子上划了一圈,烟袋锅子一敲一点,睥睨挑衅地看了一眼唐四夕。

    唐四夕未发声,收了菜单去下单子。

    怕人等急了挑事儿,唐四夕先给下了酒水,两瓶啤酒上桌,

    “开吗?”

    离的最近的男人没好声,“不开我怎么喝?”

    唐四夕咬着牙,忍着气给起开。

    刚要走,男人站起身挡在前面,给唐四夕堵住。

    咕咚咕咚猛喝两口,没咽,一口气全喷在唐四夕脸上。

    小店十八桌人静了,齐刷刷地扭头看过去,看那个凶壮的男人提着唐四夕的脖领子给摁在桌子上。

    “你就是唐四夕是吧?”

    老者慢悠悠地吐两口烟圈,端着颇有气势的架子往后一靠,像旧时代的地主大老爷,“唐四夕,你不知道银州是我薛某的盘口吗?”

    坐盘,江湖上的规矩,每个人划块地方各管各的,不呛行不过界。

    社会形态与狗差不多,人多势众,一般帮派居多,单一者很难立足,顶多吃点边角料。

    如今世道,狼多肉少,同类相食,已成常态。

    唐四夕挣不开那肌肉男,却也没见怕,胳膊被摁麻了也没管,斜着眼瞪那个老头。

    “银州?一柚酒店那笔单子?芝麻大的东西,你不说我都忘了。”

    “小狗蛋子,别说什么芝麻不芝麻,”老者捏了个嗓子像宫里来的,“我地盘上长的果子让你摘了,这不符合规矩。”

    “老登,我就没听说过什么规矩,有能耐吃肉没能耐吃屎,京巴和烧火棍子才爱讲规矩。那活儿我就接了,你想怎么的?”

    “怎么的?”老者哼笑一声,烧热的铜制烟袋头子悬在唐四夕的脸上,“五万块,私了,否则,我削你一个耳朵。”

    “法治社会我看你敢!”

    唐四夕攒足了劲儿想挣脱,奈何身后压制自己的人力量太大,头被死死摁在桌子上动不了,连个着力点也没有。

    另一个肌肉男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刀,摁着唐四夕的脸将刀刃抵在耳朵与脸的贴合处,冰凉的触感压在脸上。

    老者粗厚的手掌拍了拍唐四夕的脸,“乖,别怕,削的时候一点都不疼。五万块,你给个准信儿,什么时候给我?”

    唐四夕的额头渗了一层冷汗,手臂被压麻了,一点劲儿也使不上。

    可少年心志,不愿向恶势妥协,唐四夕癫笑了几声。

    “老头,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老子变成鬼都不放过你,来啊动手啊!”

    唐四夕的烈性子让老者意外,低声骂了一句,“那就成全了你,动手!”

    天上横飞来一把椅子,正打在拿刀男子的脸上,还没反应来,脸上被接连甩了几个啤酒瓶子。

    唐四夕闭着眼,还没看清状况,只知道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身后的男子踢到了墙角,桌子掀了,老头惨叫一声被压在了桌下。

    烧烤摊瞬间炸了,周围的顾客怕受连累边叫边往外跑,老板听了动静出来看情况,刚要骂嘴巴就被一张黑卡塞住。

    “要多少钱我都赔。”

    蓝望泞脸色阴鸷至极,松了松手腕上的扣子,提着一罐灭火器往三个人头上砸,招招都想要人命。

    “蓝望泞你住手,是不是疯了啊!”

    唐四夕拼命拉,满地都是血,再这样搞下去肯定出事。

    蓝望泞像是没听见,长睫下的瞳孔漫进鲜血的颜色,那不是正常生理反应能产生的红色,是生来的本色,失控的本色。

    警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呼啸在小街道往这边来。

    “住手啊,蓝望泞,有人报警了!”

    唐四夕情急下抱住蓝望泞,生生将染了血的灭火器夺下来。

    衣领被拽着抬起,他被蓝望泞搂在怀中紧紧压着,推抗无果,在一片红蓝交织的鸣笛废墟里,承受如暴风雨般无法遏制的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