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直没人追上来,只有灯光和郊外不怎么平整的泥土路,梁好雪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到工厂附近,两人按照白天那样先把自行车藏好,然后江颜关上了手电筒,拿上本子,梁好雪拎着木棍跟在江颜身后。
两人朝着工厂过去。
“我们现在去干嘛?”梁好雪问江颜。
江颜道:“翻墙进厂。”
梁好雪:“?”
她慌的不行,这是小偷才干的事情!
“为什么!你要干嘛啊?”
“你要是去偷东西,那我——那你也不缺东西啊,你那么有钱!”
江颜看了她一眼,难得多说了句:“为了美好生活。”
梁好雪:“……?”
“不是偷东西吧?”
“不是。放东西。”江颜道。
“那好吧。”
都到这地步了,她尽管觉得不太对劲,还是没有别的选择,除了跟着江颜进去,还能怎么办?
白天江颜已经踩好了点,现在直接带着梁好雪去最好翻墙的地方,两人偷偷摸摸翻了进去,然后直奔工厂的工作间机械厂房处。
厂房门是关着的,很古老的锁。
梁好雪开着手电筒在后面给她打光,照着门锁小声道:“门是锁着的,你要放什么东西,放哪里!”
“塞在门底下行不行?”
江颜淡定地拿出一根铁丝,在梁好雪惊恐的目光下,把门锁撬开。
然后接过梁好雪手上的手电筒,走进厂房里面。
梁好雪这才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摸了摸门锁,见她走远了些,连忙悄悄关上门跟上去。
江颜在这些生产机械之间转悠,没有工具不能拆了这些机械来研究内部结构。
但不少机器上都贴有功能标签,标签上的字是人工写的。
从这些功能标签,以及机器上的功能按钮等等,她能大致判断出这机器的作用。
再通过精神力了解肉眼看不见的内部空间和机械分布情况,她脑海里便逐渐有了这些机械的详图。
江颜又去撬锁看了看厂房里的机器修理记录,以及其他员工的一些生产记录。
最后两人转到了副厂长办公室里,梁好雪现在不止是怕得要死,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跟在江颜身边的肯定不是她。
她已经灵魂出窍了,跟在江颜身边的只是她的肉体。
这一路,她看着江颜把整个工厂的门都撬了个遍。
要是被抓住,她们俩肯定完蛋了!
两人躲在副厂长办公室里,江颜正在翻副厂长办公桌上的东西。
梁好雪觉得自己又要被吓死了,怕的不行,连忙道:“我去门口守着吧!”
江颜点头:“可以。”
梁好雪连忙把手电筒给她:“你别照窗帘,就算拉上帘子,还是容易被看见。”
“嗯。”江颜忙着看桌上的文件,点头接过手电筒,叼在嘴里照着文件。
梁好雪连忙去了门外提心吊胆的守着。
江颜翻完办公桌上的资料,然后全部物归原位。
根据今晚这些信息,她已经大致知道工厂里的生产机械是什么样的。
随即站在办公桌边,拿了支办公桌上的笔,先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下机械升级改良的设计方案,然后迅速进行了几次修改。
再从办公桌上找了找别的本子,本子上每一页排头有着霄玉城机械厂的红文字。
显然是厂内特有的工作本。
江颜把修改好的方案在这上面画下,标明数据,写上注意事项和其他有必要的数据注解。
最后在图纸后面一页写了一封信,一起留在副厂长的办公桌抽屉里。
机械厂厂长她不认识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知道副厂长是陆清欢大伯,从陆清欢口中能听见一些相关评价。
也听司辞战和江晓文说过这人,所以她选择了陆家营的办公室。
梁好雪在门外守着,只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江颜才出来。
“好了吗?!”梁好雪连忙问她。
江颜点点头:“走了。”
直到两人安然无恙地翻出厂,梁好雪才松了口气。
骑上车远离机械厂,梁好雪算是彻底放心。
不会被抓住了。
“我们现在回你家了吗?”梁好雪在后座问江颜。
之前为了拿手电筒,放废品站买的东西,两人回去过一次。
江颜道:“去食品厂。”
梁好雪:“……”
她想起今天两人在食品厂和机械厂转悠过,加上刚刚已经翻进了机械厂,此刻竟然不是特别惊讶。
只能认命。
除了听江颜的,还能怎么办呢?
梁好雪打起精神跟在身旁高出自己不少的少女身边。
两人离开机械厂再次路过之前遇上那几个男人的那段路时,梁好雪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大概是对这段路有了点阴影。
害怕在这里又遇上什么麻烦。
江颜平静的目光往路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看了眼。
再往前一段距离,车把上绑着的手电筒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了一排石头拦路,就这么骑不过去,两人得下车把自行车搬过去才行。
江颜停下自行车,抽出车篓里斜插着的木棍,递给梁好雪。
梁好雪已经下了车,拿着木棍在后座旁站着,看了看四周,她觉得不对劲,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工厂那边去吧,我知道可以绕一条远路。”
话音刚落,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从路边的阴影里朝着两人砸来。
江颜坐在车上后倾身子躲过,同时一只手朝后按着梁好雪弯下腰去。
带着些尘土气息的石块从江颜面前掠过,细微的破空声在这一刻放大了些许。
月光下的四周明暗难辨,不如日光明亮的银辉给黑暗再蒙上了一层黑纱。
路边蹿出一个人影,直朝着两人冲过来,手上同样有一根棍子。
梁好雪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拿着棍子冲上去和那黑影打了起来。
但她根本打不过对方,反倒是被对方的棍子抽了好几下。
那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梁好雪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木头棍子,那是一根铁棍,每一下打的都比她奶奶抽的要痛的多。
被打的地方痛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