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那几个一同被写在起诉书上的从犯,尤其是孙振夏和何明山两人,他们特地找到江颜,又认认真真地跟江颜道了歉,连声说对不起,就差在江颜面前哭一个了。
此时正值下午放学,陆清欢端着饭盒来和江颜聊了会天,两人正打算下楼,陆清欢去打饭,江颜出校回家。
在楼梯口正好遇上来找江颜的几人,几人你推我搡的,看见江颜立刻立正了。
等他们道完歉认完错,提到起诉书的事情,孙振夏小心道:
“能不能不要去法司告我们,我家里已经把我打了一顿了。我妈说不能让你消气,她明天就亲自来道歉。”
江颜看了他们一眼,抿唇片刻道:
“去找秦雨歆,这件事我交给秦雨歆全权负责。”
然后带着陆清欢下了楼,下楼时遇上了在还在楼梯上上下跳的梁好雪。
她冲着江颜笑了下,然后又和陆清欢打招呼,陆清欢笑着回应了,下楼后有些吃惊:
“梁好雪好像有点变了,她脸上的伤好像好了一些,你手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她说到后面语气低沉了起来,仿佛受伤的人是她。
“一两个月吧。”江颜道,“我走了。”
两人在教学楼下分道扬镳,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
这时,孙振夏他们几个人也磨磨蹭蹭地把在写作业的秦雨歆叫了出来。
许巍然也在座位上做题,不过不是写作业,现在的理科作业对他来说挺简单的,很快就能完成。
文科作业他打算留到晚上自习课写完。
听见有人叫秦雨歆,许巍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见是高一的那几个男生,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看了看教室里剩下的人,都是打扫卫生或者不准备去排队的。
人不多,另外就是黎明和夏飞,这两人和他一样,这几天在江颜那强行学了不少东西,他们做题其实也是对知识的一种消化。
对那个装置的计算和研究也是如此,学了新的知识却不能完全把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肺,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想不停钻研学习。
此刻许巍然停了下笔,然后低头继续写,写了两步骤后,又放下了笔,拿出饭盒往教室外走去,到了教室门口他也没准备立刻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和秦雨歆谈话的那几个高一学生。
他来的晚了点,没听到他们几个对秦雨歆说了什么,反倒是听见秦雨歆对他们的回话:
“法不容情,法司会秉公处理。”
许巍然听得愣了一瞬,然后目光落在秦雨歆身上几秒,重新回到高一学生身上。
思绪却已经随之活跃了起来。
秦雨歆说这话时看似思索了片刻,实际上态度上没有半点迟疑和转变,他几乎可以确定,秦雨歆根本没有半点为难过。
这思考为难的样子,大概只是让高一的学弟们看看。
最后这几个高一学生是带着何种表情离开的许巍然没注意,反倒是他们离开后,他的视线下意识转移目标,紧接着和转身打算回教室的秦雨歆对上。
靠在门框上的男生立刻站直了身子,下意识道:“班长。”
秦雨歆:“……”
他青涩又略带无措的动作秦雨歆不是看不见,但看见他烦,于是话也没回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回自己位置上去。
许巍然察觉到自己被厌弃,往旁边让了让,微微垂眸,她眼里的不耐烦和讨厌实在是太明显了。
“走啊吃饭,干嘛呢。”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直接撞了他一下,两人一起往楼梯口走去,路过后门时叫上了黎明一起。
三人聚在一起,在路上不知不觉就讨论起了在江颜家里新学的知识和正在做的难题,还有那个江颜家里的怪装置。
至今仍有一个疑惑在他们脑海里盘旋——铁片究竟为什么会变软呢?
问江颜,江颜说还不清楚,他们也尝试问了问老师和家里的长辈。
得到的答案要么是不会变软,要么就是炼铁的时候通过高温会变软,甚至会变成熔化。
很显然这都不是他们要的答案。
越想知道就越想研究,装置都在他们面前了,成功率也计算出来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弄清楚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的点是,江颜看起来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弄不清楚,搞得他们一边跟着江颜学了些莫名其妙的超纲的知识,一边对解开那个装置的秘密也充满了欲望和信心。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跟着江颜一起学更多新的知识,一起去想办法弄清那东西的秘密。
霄玉城柳风法司
雷原正拿着一份起诉书,严肃地看着,刚看完,就有法司的其他工作人员来告诉他,荣司长来了,是听说那份诽谤起诉的刑事案件,此刻分到了他的手上,亲自来找他的。
雷原是法司里为数不多的法官。
他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今天法司司长对他说的话,再想到荣权国来找自己的,可能会说的话。
当即心下大定。
他让同事顺便去跟院长说一声荣权国来了的事情,然后亲自起身去法司大厅见雷原。
虽然说柳风是霄玉城的城京,但实际上柳风的法司此刻也并非后世法司那样威严赫赫。
反倒有些普通,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法司办公地点。
大厅也没有未来那么有规格,现在主要起一个接待的作用。
“荣司长,稀客啊稀客,咱们法司最近好像和警司那边没有什么案子需要你亲自来一趟?哦——好像是有个,就是你儿子和他同学被高三年级同学状告的那个案子?”
荣权国面上依旧一派和气,心里头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雷原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真要办这案子的意思?
在霄玉城谁给他的胆子?敢办他儿子荣威的案子?!
他笑呵呵地道:“对,我这当老父亲的,除了为了孩子还能为了什么——”
雷原遗憾道:“这案子虽然在我手上,其实其他我都得听司长的安排,什么时候开庭 ,怎么开庭,都还要等司长的意思,就是因为这事儿涉及荣司长你的儿子,才这么隆重和重视。”
荣权国心里头那感觉越发不对劲,抓住雷原话里的意思道:
“怎么着,这案子你们还真听那起诉状给立了案了?”
虽说立了案,荣权国也不是不能再干涉,可这就是他们对他权威的一种挑战。
况且他儿子平时也就调皮点,立了案最后就算没什么事,那也影响了他儿子的名声,荣权国定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