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柴桂夫妇磨磨蹭蹭,好歹最后还是坐上了赵老汉的牛车,慢慢驶出村子。
几个妇人走凑到一起。
“这两口子又要去祸害他家老二去了?”
“八成是。”
“这两个势利眼,二姑娘好歹用命给他们换来一大笔银子,结果用一块破席子就葬了,我看这二儿子也快。”
“那谁知道,听说二儿子就是可怜三闺女,气不过才走的。后来不知怎么也去了白家。”
“哼,一对没良心的,迟早遭报应。”
离开的三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议论,一路晃晃悠悠向卫羽城走去。
白墨打过卡后就去找秦宇泽了,只是,左找右找,就是没见人。
纳闷间,他问拦下一个禁军,问道:“可见秦统领了?”
将士:“回军师,统领巡视完队伍后就说去厨房了,有事儿可到那里去寻他。”
白墨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这小子别给我家房子点咯。
想到此处,他就快速向厨房走去。
而此时,灶台上烧着一锅水,秦宇泽则是趴在灶台下面,学着控制火候。
一旁的吴姨则在一旁指挥着。
“火太大了,将军,您得的柴火放多了。”
“不行不行,又拿多了。”
“好好,够了,把手里那根拿出去。”
秦宇泽在下方一通忙活。
白墨进来后看到是如此场景才松了口气,好在吴姨在呢。
秦宇泽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只见他头上挂着几根引火用的茸草,脸上黑乎乎的,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盯着自己。
白墨见此就笑了,问道:“我说秦统领,你这是干什么呢?”
秦宇泽:“军师啊,我正学烧火做饭呢。”
吴姨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少爷,将军刚找到我,非让我教他做饭,您看,这一个个都身娇体贵的,何必受这份罪呢?”
白墨摆摆手:“吴姨,没事,主要是,别让他把咱家点了就行。”
吴姨还没回话,秦宇泽就反驳了:“我说军师,你可别小看本将,这一会儿,我都快学会怎么控制火候了。”
白墨:“行了,收拾收拾,出来,我有事找你,让吴姨休息吧。”
秦宇泽放下柴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向吴姨问道:“吴姨?这火,怎么灭啊?”
吴姨:“这得用灰灭、水灭,我来吧,您先跟少爷忙去吧。”
秦宇泽:“好咧。”
说完丢下手中的柴火就走了。
收拾停当,又变回那个光鲜亮丽的统领,这才问道:“军师,什么事啊?”
白墨:“那个,秦统领啊,你昨日走后,我想了许久,觉得你说我想歪了是我的问题,虽然对,但是也不完全对。”
秦宇泽:“就这事?”
白墨:“啊,就这事啊。”
秦宇泽:“我说军师啊,你要是没事就多跟陛下腻歪一会儿,我还学做饭呢。”
白墨:“这是正事,而且你一个堂堂统领,学做饭干嘛?”
秦宇泽:“嘿嘿,你不是说给陛下做饭,慢慢的陛下和你的关系就近了吗?”
白墨:“不是,这是一方面,还……”
秦宇泽:“别的再慢慢来,我先学做饭。”
说完就要走。
白墨:“等会儿,你要一直这样,别说徐护卫不答应你,其他的女子怕是也不会答应你的追求。”
这句话直接让秦宇泽站定,然后折返回来,问道:“为何?”
白墨:“我且问你,你是怎么问徐护卫的?”
秦宇泽理所当然道:“就是,徐护卫,我看上你了,你嫁给我吧。”
白墨:“呵呵,还真直接啊,你问这句话的时候见过人家几面啊?”
秦宇泽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大概五六面吧?”
白墨:“她就没骂你?”
秦宇泽:“呵呵,那倒没有。只是给了我一巴掌。”
白墨……
然后,她就给秦宇泽讲了徐霞为什么要打他,而且一直拒绝他。
并告诫他要让话先过脑子,不过,没说通,毕竟他脑子觉得这句话没问题。
后来,就让他想想哪些话能给人带来歧义,这才好容易带上正轨。
总之,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说通。
两人正要分别,一个将士跑过来,对二人行礼。
“军师、统领,前几日来的那对夫妇又来了。”
秦宇泽:“行,让他们等会儿。”
白墨听得一头雾水。
秦宇泽这才给他讲了柴桂夫妇的事。
他这才了然,对将士道:“你去让白起去见他他们吧。”
半刻钟后,白家大门外。
柴桂略显严肃的神情对白起问道:“老二啊,在白家过的还好吧?”
白起默不作声,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二人。
赵老汉在一旁目睹了此幕,也发觉了柴老二的异常。
张氏斥责道:“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白起:“有什么事就说吧。”
柴桂:“我和你娘此次进城就是看看你。”
白起心中好受了些,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的。
面上不展露任何表情,说道:“好,看完了吧?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说完就要离开。
张氏:“等一下。”
白起停下脚步。
张氏继续道:“老二啊,你在白家可得好好做事,别惹人家不高兴。”
白起:“知道了。”
柴桂:“这几个月的月银给我吧,我和你娘替你保管,到你娶媳妇的时候再给你们,省得你乱花。”
张氏:“是啊,老二,你也干了几个月了,银子放在身边也不安全。”
白起原本被温暖的心,此时又如腊月寒冰,他还以为这二人是良心未泯,没曾想还是贪图那些银子。
冷冷道:“我在白家不要月银,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夫妇二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张氏原本回过神要喝骂柴老二,但,看到在门口的军士,气焰就灭了。
转而气愤地对柴桂说:“当家的,他这是什么意思?白家能亏了他的银子?莫不是不想给吧?”
柴桂默不作声。
赵老汉嘲讽道:“真不知道你们老两口是怎么教的儿子,就这?哼!”
说完就要赶着牛车离开。
柴桂更是觉得脸上无光,张氏则是反驳道:“赵老头,你什么意思?怎么要走了?你不管我们了?”
赵老汉:“没看到老汉我还拉着一车炭,要不你们买了?”
柴桂白了一眼赵老汉,轻轻哼了一声。
张氏也看不出个好脸色,还问道:“你别走啊,我们跟你一块儿去卖,晚些再把我们带回去。”
柴桂拉住他,呵斥道:“行了,你看不出这老汉翻脸了?”
张氏:“咋啦?好好的,也没招他没惹他,跟咱们翻什么脸?”
柴桂:“看咱和白家搭不上关系,帮不了他,自然就不管咱们了。”
张氏不忿道:“呸,养个儿子不是东西,这老头也不是个东西,走了。”
就这样,夫妇二人向城外走去。
汪汪汪……
赵老汉摸黑赶着牛车,车上还剩下半车木炭。
“咋才回来?老柴头跟他婆娘不是早早就回来了吗?”
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这是赵老汉的老婆周氏。
赵老汉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回家吧,这乌漆嘛黑的,你出来作甚?”
两人回到家后,周氏问道:“当家的,这半车炭是咋回事?而且,老柴头家的今天脸色很是不好看。”
赵老汉:“哼!儿子不给她银子,脸色能好看才怪嘞。”
周氏惊讶道:“啊?就这么给回了?那炭?”
赵老汉:“磨磨唧唧一早上,不仅没有搭上白家,炭还没卖完。”
周氏:“哎!没搭上就没搭上吧,炭也不愁得卖。柴家上下如此习性,未必不招来麻烦,以后,咱们少跟他们家走动便是。我去给你把饭热了,赶紧吃饭歇息吧。”
说完就出去了。
赵老汉一声长叹,这想过个好日子,咋这么难呢。
第二日,临近午时,卫羽城门处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小太监,随行的还有五十人的军士。
守城将士上前:“不知车中是哪位贵人?请出示通牒或文书给末将查验?”
小太监拿出一块儿令牌,将士验看过后,恭敬地递换给对方。
“各位请进吧。”
一行人就这么向城内走去,路上的百姓对这里能来这么多禁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好奇这是不是又要去白家。
就这样,有些好事的人就跟着马车一路前行,果不其然,这辆马车被巡视的禁军也带到白家,百姓们远远看见车上下来的人,更加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