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父亲近日制成的“清若香”,昨日已经派人送到了,就在空青的房里。”看着林烨微微好转的脸色,苏木继续说道,“师叔自取便是。”
“那……”林烨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看向简直。
“林老请自便,家中病人等不得,既然苏先生愿意随习之去一趟,习之便也不与二位客气了。”简直拱手作揖,打断了林烨接下来的话,随后转身对着苏木道:“苏先生,若方便,我们这就启程吧。”
苏木点头,对着林烨一揖,算作告别。
林烨也知道简直心急,自然不会留他,而他自己自然也是心急的要去寻他那“清若香”。
不过面上还是客气的让简直得空了常来找他叙旧,简直自然不会拒绝。
苏木等到侍从取来了药箱,便跟着简直出了林府,坐上了简直先前坐着来的马车。
车夫依旧是由乐平充当,马车在小道中穿梭,既快又稳。
因为车厢空间不大,二人坐的极近,苏木身上的药香愈发的明显。
简直似乎有些喜欢,但是碍于不熟,他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苏木侧脸注视着身边的人,目光停留片刻后,心中不禁感叹道:“此人坐姿端正,一脸严肃,大约同我师叔一样,是个既无趣又固执的家伙,也难怪这二人能成为忘年交。”
不过,他却有些真搞不明白那人为何如此执着,非得将自己安排在这位简侍郎的身边。
就这安分守己的吏部侍郎,能得罪什么人!
长的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就他苏木的眼光来看,甚至还比不上他药王谷的小学徒长得俊俏。
也不知道看惯了各式美人,阅人无数的殿下,怎么就对这么个平平无奇的人上了心。
简直自然察觉到苏木打量自己的眼神,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偏过头去,避免与苏木的目光直接相对。
不多时,马车两旁的景象渐渐热闹起来,显然已进入繁华地段,但车厢内依旧安静无声。
苏木见状,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药箱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唤:“苏先生……若非情非得已,习之亦不愿劳烦先生。”
苏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抬起头,只见简直已经转过脸来,表情中带着几分歉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给了对方压力,便轻声回应:“简大人言重了,我既已答应前来,自当尽力而为。”
“多谢苏先生。”简直眉眼微微弯起,眸中的神色清润中透着温柔。
苏木一时有些晃了眼,盯着简直看了半晌,才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将视线挪开。
“苏先生?”简直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又轻轻叫了一声。
苏木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忙应道:“嗯......啊,简大人有何事?”
简直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见先生似是有些心不在焉,是否路途劳累?若是累了,不妨稍作歇息。”
苏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累,只是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罢了,距府上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过几条街便是。”简直抿嘴浅笑道。
苏木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竟是块璞玉,眸目流转间竟似有着夺人心魄的光彩,似那晶莹剔透的琉璃一般。
难怪殿下会在心里记挂着他这么久。
苏木想着重新拿起药箱,看似随意地问道:“不知是简大人的什么朋友受了伤,让你这么担心,连官服都来不及换下?”
简直闻言低头,脸上一片羞涩。
自己这一身官服确实有些显眼,也有些不合规矩。
“是一位朋友,他中了毒,寻遍了锦越的医馆也无法医治。”
“能成为简大人的朋友真幸运。”苏木心头一动,他似乎知道殿下喜欢他什么了。
他看着简直,低声说道:“简大人对朋友真是情深义重。不过,在下也只是略通医道,能否治好令友之病,尚不敢断言。还需待见到病人后,再做论断。”
简直连忙说道:“先生过谦了。只要先生肯出手相助,习之便感激不尽。”
苏木微笑道:“简大人放心,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若是有熟悉苏木的人,定然会大为惊讶,这位平日自傲道,不许别人随意点评他医术的药王谷少谷主,今日竟然变得这般谦虚。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乐平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公子,到了。”
苏木将药箱收拾好,与简直一同下了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算得上华贵的府邸,门匾上写着“简府”二字,笔力遒劲,颇有大家风范。
“苏先生请。”简直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苏木进了府邸。
府邸内布置得十分雅致,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错落有致。
苏木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心中不禁感叹这位简侍郎为人有些耿直,这品味倒也不俗。
虽不及他药王谷青山环绕,四季如春,但至少不像殿下的府邸,不是太过奢华,就是冰冷的毫无温暖,待久了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若是将来……将来这位入主殿下的雍王府,再整治一番,想来他也不会这么讨厌待在雍王府了。
“苏先生今日天色不早,又一路劳累,本该让你休息一番,明日再诊治的 只是……”简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望先生见谅。”
乐平听了简直的话连忙找了人,问了凤春衣被安排在的住处,引着简直和苏木过去。
苏木是何等人,一看便知身边这人估计是一听友人中毒,连自家大门都未进,直奔的师叔家。
不由又多看了几眼简直。
简直将木带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庭院前,对着他郑重地介绍道:“便是这里了,苏先生请。”
简直伸手轻轻扣响了木门。
随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人从里推开,一张俊雅不凡的脸出现在了简直二人跟前。
一身玄色长袍,修身玉立。
简直回头看了眼苏木,白衣似雪,纤尘不染。
只觉这二人一黑一白,仿佛就是天生的对立面,却又在某种气质上出奇地和谐。
这二人一下让他想到了传闻中北沧雍王府的两把利剑。
黑白双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