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了好几天，没有发现新开的地下赌场。
张大东这次猜错了，向红颜姐，还有郑青山道了一声不好意思。
薛红颜也没有计较。
或许，赌客们最近手头的确是紧张一些，没钱赌，所以不来。
不过，也有办法吸引这些没钱的赌客来茶楼。
办法是放高利贷，借钱给这些赌客去赌。
只要有本金，对于赌客来说，那就有希望。
他们肯定愿意借。
放贷这一块，大部分是郑青山负责。
借钱一般是砍头息，就是借一万，一个月归还的话，那就是一万一。
郑青山他们一般先收利息，赌客借一万块，实际到手也就九千块。
一个月后，必须还一万，还不起的话，那个利滚利的利息就很恐怖。
很多赌徒输钱之后，没钱还的话，选择跑路，大部分是高利贷逼迫的。
放高利贷这种做法，有点杀鸡取卵，不可取。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又忍得住？
薛红颜就忍不住，以前没有做这个生意的，现在也让郑青山负责。
孙晓晓帮忙做账，记录那些赌客借钱到了时间点，没有还的。
那些又借了新的账，必须得一笔一笔记清楚，不然老板娘会不高兴。
账本有点厚。
张大东瞥了一眼，打心底佩服。
郑青山他们放高利贷放起瘾，肯定赚到不少钱。
“晓晓，现在有多少人借了钱？”
“也不多，三十个人左右！”
“他们大部分会还钱？”
孙晓晓瞥了一眼郑青山，说道，“有青山大哥负责收债，谁敢不还钱？不还钱，轻则挨一顿打，重则要剁手的。”
“不过，他们没有剁过别人的手，只是吓唬一下罢了。赌客没有手，没办法工作，又拿什么还钱？青山大哥他们不傻的。”
张大东喝了一口茶水，“的确不傻！不会把一个人往死里逼！”
“你做账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到过借钱不还，跑路的吗？”
“当然有，还不少！”
孙晓晓拿出另外一个账本，给张大东看，名单上的都是借钱不还，已经跑路的。
人已经找不到。
借的最多的二十万，利滚利，现在得还四十万！
借钱的这个人听说犯偷盗罪，被抓了，正在坐牢，没办法还钱。
只有等到这个家伙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可能也不会还钱。
其他的借几万，十几万的比比皆是。
账本一点也不薄。
坏账总额算起来，差不多有两百多万。
看到这个金额，张大东震惊得合不拢下巴，好似塞进一个水蜜桃。
原来看似普普通通的红颜姐，这么有钱的？
两百多万的坏账，借出去，没有收回来，一点事都没有。
还借给老同学陈炎五十万。
上次，张大东借二十万，却只借到八万块。
薛红颜还是挺提防人的。
“这么多烂账追不回来，红颜姐不着急的，不担心吗？郑大哥一点压力都没有？”
张大东有些想不通，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这么多的坏账，茶楼还能经营下去，厉害。
孙晓晓乐了，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啊抽烟抽傻了。”
“什么意思？”
“账面上是别人欠着二百万，跑路了，好像老板娘很吃亏。实际，你仔细想想，那些赌徒借走的钱，最后又流向哪里？”
孙晓晓点拨道。
张大东瞪大眼睛，瞬间明白过来。
赌徒借钱还不是为了赌，大部分的钱看似输给别人，实际茶楼抽茶水钱，抽走了。
也就是说，薛红颜把两百万借给别人，最后乖乖的还是回到她的钱包中。
这些钱出去溜达一圈，回来之后，还下了不少的小崽子。
就像一个人把手放进油桶里面，再拿出来，看似什么没有得到，实际手上沾着不少油水。
所以说，有两百多万的烂账，薛红颜、郑青山他们不慌，一点也不慌。
“明白了吧？”
孙晓晓反问道。
“这些是你自己悟出来的，还是别人给你说的？”
“当然是我悟出来的！起初，我接触到账本，觉得老板娘脑子是坏掉，几百万借出去，收不回来，不着急的吗？还在不停的借给这些赌徒。”
孙晓晓歪着红唇想了想，“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借出去的一沓钱，钱上有个标记，不知道是谁做的，我记得是个梅花标记。”
“没过一会，那一沓有梅花标记的钱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才明白过来。钱借出去，不管几千，几万，一个晚上就能回来。”
“钱数看似没变，赌客身上却背着一笔债务。”
张大东一边听着，一边欣赏着孙晓晓。
一直以为她是个端茶送水的女书呆子。
理解能力，还有观察能力，一点不弱，挺强的。
“现在东哥明白了？”
“明白了。”
大厅里面五桌赌客，有的赢钱，满脸兴奋。
有的输钱，一脸衰相。
还有的乐呵呵看好戏。
张大东眨了眨眼睛，仿佛看到，每一位赌客身上插着一枚细小的银针。
银针的另一头连接着一根吸血管。
这根吸血管不停的吸啊吸。
有的被吸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有的被吸得没了灵魂。
还有的已经沦为奴隶。
好像整个场子里面，就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人。
是的，包括他在内，好像不是完整的人。
“我去倒茶水！”
“好的。”
张大东又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随后去了监控室，询问矮脚虎，是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邱生摇着头，一切都很正常，他却叹着气。
“为何叹气？”
“你看门口的监控，那个王老头又想进来赌一把。”
邱生指了指监控屏幕。
一个佝偻着背，两鬓斑白的老者，年龄大概六十多岁吧，竟然也想赌。
这瘾得多大啊。
王老头，张大东之前见过一两面，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
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老千高手，打败很多的老千。
去过赌城门市，也去过拉斯维加斯，叱咤风云，无人能比，赢了不少钱。
王老头巅峰的时候，身价好像几个亿，豪宅、豪车，数不胜数。
那个时候，他是众多赌徒心中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