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裴寂心里有些悸动。有一种能拿捏云欢的冲动兴奋感。
虽然她现在也能拿捏云欢,但云欢不听话,随时都会脱离掌控。
还是需要一件事彻底和她达成共识,让她再也逃不掉。
裴寂站在不远处的楼阁上,视线朝下藐视慌乱逃跑的云欢,抬手揉着双腕,唇边泛起势在必得的笑意来。
云欢一刻不停朝前跑去,心里的恐惧大过震惊。
裴夫人竟然怀有身孕了!
会是谁的?
云欢不相信堂堂裴家大夫人会和一般人偷情珠胎暗结,那个人定是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说不定是帮裴夫人坐稳裴家主位的人。
所以裴夫人才想要留下那个孩子,裴钰和裴寂也不反对,还试图遮羞。
云欢脑子很乱,有很多的想法和猜忌,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她多想。
她回头看向前方,拐过弯跑过亭台都到鹂院了。
等回去了再好好计划接下来的路。
云欢从小一直在逃亡中,她虽然不会武功,但躲避追铺的人很有心得。
一刻不停歇跨过两院相交的门槛,解下身上披风拿在手里,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鹂院附近,她可以不用那么拼命跑了,要是被发现可拿裴钰当做借口。
半夜醒来不见夫君,心里有些慌张,特意出来寻。
相信没人会怀疑什么。
裴寂居高临下睥睨着解下披风的女人,看着那曼妙身姿眉心深深蹙起,偏执占有欲浮现。
云欢真是豁得出去,为了不被发现什么都顾不得了。
不过云欢确实有本事,一路甩掉那些暗卫也就罢了,眨眼间又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他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在笑着。
“啪啪啪~”裴寂不知怎么想的,抬手为云欢鼓掌。
云欢刚要将自己披风藏进亭台里去,忽听上方传来声音,心蓦地一沉,几乎是刹那间仰头看去。
是裴寂!
她双眼透着惊恐,抱着披风的胳膊越拢越紧,一眨不眨看着睥睨而来的男人。
这一刻云欢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
抵死不认!
糊弄讨好!
或者杀了裴寂!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全被裴寂目睹而去。
裴寂轻点了下脑袋,惊叹于她的胆量,但更多的是涩然。
在云欢心里,他是可以被除掉的人。
云欢摸不清真实情况,不敢贸然开口,只定定仰望着他,想要读出他眼底的思绪。
裴寂是故意在这里等她,还是偶然间遇到的?
可夜色黑暗,微弱的烛火不足以让她远距离探查到裴寂的面部表情。
裴寂审查着她,“弟妹不解释吗?”他开口就是质问。
云欢吞咽一口,裴寂是故意等着她的。
他从一早就发现她了。
“兄长在说什么?”尽管如此,云欢还是想糊弄。
她要是暴露,不会有好下场。
裴寂脑袋稍低,好整以暇睨着下方的云欢。
云欢还是有优点的,全身上下就嘴硬。
“你确定要跟我嘴硬?”
裴寂抬脚踩在木栏前,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带出压迫,直逼云欢。
他这话里包含着太多的意思,像是在给云欢最后一次机会。
云欢仰头看着他,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裴寂的意思。
“我是去找二爷,不识路,走错了。”云欢狡辩。
裴寂扬唇轻嗤了一声,“你跟我解释无用,去跟那些暗卫解释吧。”
他说完话直起身,迈步走了下来。
暗卫追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欢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要是没遇见裴寂,她定知道怎么做,可现在被人撞见了,那人还是裴家大爷。
她不知道该怎么寻后路。
裴寂大步走出来,斜眼瞥过有些惊慌的云欢,面不改色转身离去。
那意思像是不会拆穿云欢,但也不会帮她。
云欢看出他的意思了,沉入谷底的心顷刻间荡漾起水花来。
不管裴寂是什么意思,只要他装作没看见过她就好。
暗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下一刻就会现出身影。
云欢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盯过裴寂,眼神柔弱思绪万千,什么话都没说,朝另一侧跑了过去。
裴寂静静站在原地,稍微歪着脑袋,垂在身侧的长指有节奏一点一点的,在计算着什么。
接连点了几下,他长指倏忽停下。
下一刻,那道跑远的身影又重新浮现在眼底。
云欢和裴寂耽搁的间隙,裴府各处都已经惊动了,连裴钰都惊动了。
云欢刚跑出去便见裴钰匆匆赶往鹂院。
刚好快她一步。
她心底一惊,又折返了回来。
裴寂抬眼瞥望而过,唇角扬起不可察觉地笑意来。
他双手抬起叉腰,身子稍微斜,略显慵懒站着,盯着朝他跑来的云欢。
女人面上慌张,但并未完全慌乱,精明的眼底不知酝酿着什么主意。
“求兄长帮我。”
云欢干脆利落,跑到裴寂面前俯身行礼。
裴寂等的就是她这个话,下颌上扬压迫视线盯着她。
“我凭什么要帮你?”
他心里暗爽,面上却不显露,出口的话语冷冰冰的,让人更加紧张。
云欢有点不懂裴寂的心思了,刚刚的反应不就是想放过她,现在怎么又是这个态度?
“兄长明明要放过我?”
事态紧急,容不得云欢想什么有的没的,看着他直言反问。
裴寂与她四目相对,眼底晕着亮光,唇边却带着不屑。
“我放过你,不代表我会帮你。”他淡薄疏离的态度。
云欢神色顷刻间转变了,看向裴寂时的目光是说不出的意味。
“求兄长帮我。”云欢再次开口。
裴寂还能站在这里听她废话,那就是想帮她。
若是不想帮,直接叫暗卫将她带走,或者自己一走了之。
不得不说云欢洞察人心很有一套。
裴寂唇边笑意不禁扩大了一些,“求我?”
他侵略十足的视线上下扫视过云欢,意味分明。
他不满意云欢求人的姿态。
云欢软下去的腰肢僵了下,不知道裴寂究竟要干什么。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兄长也不想旁人因此误会吧?”
云欢虽软弱,但是很不习惯这种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她咬咬牙,反相压迫裴寂。
要是裴寂不帮她,她就诬陷裴寂。
裴寂丝毫不觉得意外,这就是云欢的性子,能豁得出一切。
“我怕?”裴寂嗤笑着反问。
“兄长自然不怕,但也该知道人言可畏。”
云欢站直身体,眼神坚定,一字一顿慷锵有力。
裴寂冷厉的眼眸挑起,冷笑出声,“真要被人瞧去,弟妹受到的流言蜚语可比我多吧!”
这样的事被人瞧去,终归是女人被谴责的多。
他都不用出口,自有人为他辩解,说是云欢蓄意勾引。
“自是,但与兄长偷情被抓,可比误闯被抓强多了。”云欢半带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