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在短瞬之间的事情，上一秒里邦古被拉了进去，下一秒就出来了。
跟邦古刚开始进行战斗的时候一眼，但是不一样的是。
之前的时候邦古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但现在的邦古不断地后退，他的嘴里涌出黑色的鲜血，他承受的伤害和痛苦到底有多少。
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能够明显看到的是，邦古的生命力在快速地流逝。
他不再像是表面上那么轻松自在了。
饿狼从背后接住邦古，想要拉开他的衣领看看受伤的情况。
可是邦古忽然按住了饿狼的手。
“不要管我，快走。”
“你知道我希望你最终能够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你不想要我的付出打水漂地话，那么就重新站在人类的一边吧。”
邦古直视着饿狼的眼神，好像要将他的肉体连同灵魂都一并看穿。
“那你怎么办呢。”
饿狼忍不住问。
饿狼能够想到，这多半是他们这一生里最后一次互相的注视了。
饿狼久久不愿意回头，但这是最后的机会。
因为杰诺斯的域外天魔越来越近，他朝着另外一个域外天魔迅速靠近。
可是偏偏就是在这个瞬间里，邦古抓住了域外天魔。
是的，他抓住了域外天魔的身体。
域外天魔原本就没有实际意义上上的身躯，任何的攻击都只会穿透他们的身体表面。
但邦古偏偏做到了。
他拉住了域外天魔，他的手不断地发力，而杰诺斯的域外天魔也同时在给他的身体里面注入侵蚀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邦古感觉疼痛，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竭力保持镇定。
可他的脸上满是汗水。
“域外天魔给你的力量，就藏在你的血液里面，域外天魔是可以被抓住的，用空间去封锁他们。”
“流水岩碎拳可以做到，你也一样可以做到。”
邦古摸了摸饿狼的头，尽自己最后的能力去帮助他。
饿狼的表情是呆住了，但这个时候是他的域外天魔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身体，将他带走。
看着邦古的身影逐渐地远去，在视线里的样子逐渐变得模糊，饿狼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情绪受到了波动。
好像悲伤在胸腔里跳动，饿狼整个人的大脑都逐渐有些不清楚。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分明你有着更好的选择。”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低声说话。
“你这样的外来者，连人类也算不上，又怎么能够理解人类的感情。”
“我一方面想要杀死他，一方面又想要拯救他，复杂的才是人类。”
“而你，永远都无法理解。”
邦古冷笑着。
“我会了解的，让你在我的身体里面好好领悟。”
杰诺斯的域外天魔真的生气了，他将邦古直接吞下。
而在这个瞬间里，饿狼的域外天魔也感受到了，邦古跟他之间的联系陡然切断了。
到了还算是安全的地方，域外天魔才将饿狼放下。
饿狼坐在地面上，他颓废地像是一个孩子，故事的结局跟他起初预想的并不一样。
甚至相差太多。
他有想过的，是好不容易掌握了力量，来向自己的老师证明自己的强大，然后杀死他，在双方战斗中让自己变得更强。
可没有想到的，是邦古最终却反过来保护了他。
饿狼陡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前所未有的，他第一次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他已经消失了，按照你们的话来说，他已经死亡了。”
“你要振作起来，如果连你都颓废了，那么谁来为他报仇呢。”
饿狼的域外天魔尝试安慰饿狼。
“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力，好像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能力的不足才导致的。”
“等着吧，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让他连本带利地全部都吐出来。”
饿狼看着远方，目光变得前所未有地凶狠。
无证骑士得到邦古的死讯，那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无证骑士去到了去到道场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邦古的身影。
起初无证骑士还以为邦古是想要爽约，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也不算多长，但所真要说短也显然不对。
但直到后来无证骑士再去看英雄协会里的名册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邦古的名字。
他不可能被英雄协会除名，这个老头兢兢业业做了半辈子的英雄，他的威望和地位都不会让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证骑士所能够想到的，是他已经被域外天魔所吞噬了。
所以他相关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被抹除。
就好像他整个人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知道了这个信息之后，无证骑士的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他原本可以避免的，他原本可以避免邦古的死亡，只要在那个时候拒绝就好了。
只要拒绝，那件事情让无证骑士来做地话，邦古至少现在还活着。
可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希望能够给邦古一个了却遗憾的机会，但没有想到促使了更大的遗憾。
无证骑士想要祭奠一下，但连邦古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无证骑士调整了一下情绪。
既然现在邦古已经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没有结束，无证骑士需要去找到饿狼。
然后对他背后的域外天魔继续追击。
这个事情不算困难，时间不足够他恢复，而且在邦古死亡之后，他的力量被短暂地削弱。
无证骑士觉得自己只要追上去地话，那么很快就可以将其处理掉。
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无证骑士打开门，看到的居然是吹雪。
那个先前离开的女人又一次站在门口。
吹雪在看见无证骑士的第一眼，就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吹雪能够明显注意到无证骑士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事。”
无证骑士淡淡地说。
“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才好，不然永远都不会有好的心情。”
吹雪抱着手臂。
“即便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无证骑士知道在吹雪的记忆里面，多半已经不存在邦古这个人了。
“莫名其妙的说法，我来是拿我之前没有拿走的东西的。”
吹雪不继续追问下去，推开门，从无证骑士的面前擦过。
“你这么晚了，还打算出去吗？”
吹雪注意到了无证骑士打算出门的动作。
“是的，有一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无证骑士轻声说。
“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吗？需要我的帮忙吗？”
吹雪又问。吹雪上一次离开之后，两个人其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面了。
没有想到现在再次见面，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只是依然像之前一样寒暄着，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矛盾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处理。”
无证骑士觉得要是带上吹雪地话就太离谱了。
没准儿到时候吹雪真的看见了域外天魔会被吓得昏死过去。
要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糟糕了。
吹雪在之前她住的房间里面收拾东西，而房间的门是打开的。
自从吹雪离开之后，无证骑士其实就没有怎么进过那个房间。
里面有什么无证骑士也不太清楚。
无证骑士就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而吹雪偶尔会跟无证骑士说上几句话。
“说起来，最近协会倒是也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邦古的名字忽然消失了。”
“分明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让人很疑惑为什么要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协会对此没有任何的解释。”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吹雪轻声说。
像是在埋怨，也像是在分享。
无证骑士起初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下一刻里无证骑士猛地站起身来。
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记得邦古，你怎么能记得邦古。”
无证骑士走上前，一把抓住吹雪的肩膀。
“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吹雪皱着眉头。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会知道邦古。”
无证骑士的脸上很是焦急。
“知道就是知道啊，你不也是知道么。”
吹雪尝试挣扎。
但没一会儿就干脆放弃了。
“你没有遇见什么黑色的烟雾吧，这东西可能还会说话，他甚至会给你许诺一些东西。”
“这种东西你没有遇见吧。”
无证骑士不断地重复。
这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所以他干脆把话摆明了来说。
“那是什么，听起来就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会碰上的情况一样。”
吹雪歪了歪头。
“没有就好，要是你遇见了，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那些黑烟都是外来者，他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他们的到来，是为了摧毁我们。”
无证骑士轻声说。
“为什么你会对这种东西这么了解。”
吹雪忍不住问。
“我跟他们打了不少的交道，邦古的死亡，就是他们所造成的悲剧。”
“我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一次发生，所以我要处理掉他们。”
无证骑士说。
“那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去告诉协会呢。”
吹雪问。
“要是协会知道了，能不能杀死域外天魔不一定，但绝对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跟域外天魔做交易。”
“人性就是这样，而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眷属之后，域外天魔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到时候什么就越来越难对付了。”
无证骑士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
“好了，东西收拾差不多了就快走吧，我有事情要处理。”
“另外过几天我会去找你，我希望能够搞清楚为什么你会记得邦古这件事情。”
无证骑士说。
可是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
吹雪忽然一掌拍在无证骑士的肩膀上。
要是平常的无证骑士，这种级别的攻击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但这一次显然有所不对，因为无证骑士的意识居然开始涣散。
他被吹雪打到晕倒。
躺在地板上慢慢地沉睡过去。
等到无证骑士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另外的环境里面。
这里不是他的家里，确切地说，反倒更像是吹雪的家里。
不管是地板还是天花板都很精致，床单是新的，阳台的采光很好，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能够看到空旷的庭院。
这显然是个别墅，一般人可住不起这样的地方。
无证骑士觉得头有点疼，他早就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感受到头疼是什么时候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无证骑士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经。
吹雪哪里来的这样强大的力量，如果不是无证骑士出现了幻觉，那么吹雪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房间的门悄然打开，吹雪站在门口，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目光看着无证骑士。
她的目光像是在审视。
“吃饭了。”
她什么都不解释，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必要，她像是简单直接地通知。
无证骑士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房间。
这里果然是别墅，装修得非常气派，是无证骑士这一辈子都住不上的环境。
吃饭的大厅用的是长桌，这头的人跟那头的人说话都需要扯着嗓子叫喊。
吹雪不不缺钱，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都是证明自己。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你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还有……你现在的状况……”
无证骑士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
但吹雪显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她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会有专门的佣人出现，这些佣人用很快的脚步，把食物都端到长桌上来。
等到食物都上齐了之后，他们就迅速离开。
整个大厅里就只有吹雪跟无证骑士两个人。
“先吃东西。”
吹雪淡淡地说。
她也不管无证骑士，自己先吃了一起。
桌子上的食物味道和色相都不错，无证骑士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
吹雪显然跟之前变得不一样了，她的脸上没有血色，她只是用化妆品做了伪装。
可实际上，她好像并不拥有人类的情绪，也不拥有人类的内心。
她的眼神冰冷，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