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梅着急道，“那我还有什么钱啊，你不知道我这头的事吗？怎么说也是以前的老姐妹了，你现在又在商城那边主事……”

    顾楠辰回头看着她，“你可以去找爸啊，别光叫我上。”

    “你不知道他现在为了集团的融资忙得连个笑意都没有，而且上次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去？”

    “你也知道啊，妈，别光顾着你那点面子。”顾楠辰也不等冯小梅说完，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谁知道冯小梅直接开了门进来，“我都同爱婷说了。”

    顾楠辰回头，“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冯小梅一边说着这话，倒是一边退出房门。

    顾楠辰换了衣服打开房门，直接朝外走。

    冯小梅追上来，“你要去哪里？你爸和你哥都不回来，要留我一个人吃饭吗？这大过年的。”

    顾楠辰没有回她的话，对着阳台大声说道，“蔡姨，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说完甩上门就走了。

    顾楠辰怕了冯小梅。

    随着顾振奇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也随着她的转正，她有一种扬眉吐气的需要。

    对于这种刻意把尾巴翘得高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屁股上有几根毛的行为，顾楠辰感到可笑极了，但一旦这个人是他妈以后，这种可笑就变成得很微妙了。

    小时候的他以为自己的家庭就是那种正常的，母亲在家全职带着他接送上学放学，做饭洗衣，然后父亲常年出门在外，他还一度怨过父亲。

    小时候的她还特别爱生病，冯小梅不会开车，每次出门只能叫出租车，她在医院里搂着自己的画面常常出现在顾楠辰的大脑里，在告诉他，这个女人是爱你的。

    顾楠辰开车走在平日里熙熙攘攘车马如龙的公路上，此刻却空空荡荡的，偶有零星的车子驶过，太阳的光斜斜地照下来，满目都是金光。

    可是他心里的孤独和寂寞都要满出来了。

    现在是春节，他应该在家陪着妈妈的，她一个人。

    可是他不想。

    开车回到了自己住处的车库，车停在地下室，他背靠驾驶位，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楼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打开窗帘，发现天已变黑。

    走出房间，屋子里冷冷清清，冰箱照例是空空荡荡的。

    蓦然间想起了那碗面条，顾楠辰没有存王慧安的号码，只是那日转钱，支付宝有记录。

    他调出了号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拨了出去。

    听到柔软而带着询问语气的“喂？”的女性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他没有回答。

    对方又“喂”了几次，直到后面他有听到对方自言自语“打错了？”然后挂上了电话。

    不知怎么的，他笑了笑，最后他手抚过屏幕，存下了这个号码。

    ……

    王慧安正在做盘扣，看到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自己电话，心下有点奇怪。

    她的这个号码很少有人打，接了电话却没人说话，心下想，这莫不是诈骗吧？应该也不会是，诈骗的话总不会接了电话没人说话。

    喂了几声后，她挂断了电话。

    工作室里其他的人都回去过年了，要初八才会上班。

    比起一年前在那个昏暗的小阁楼里一个人对着窗外，现在窗明几净。

    这是第一次一个人过那么长的一个假期，这种感觉并不坏。

    自从上次肖白给她做了一套衣服，她跟着身边从头看到尾以后，王慧安就如同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开始疯狂地想把学到的东西实践起来。

    肖白也说了，让她付个成本再加一点点钱，就当做是学习，自己做着去。

    于是王慧安做了一套衣服给金荷，又想着给自己做两套。

    利用假期里做好了一套穿在身上，还有一套也剩下点尾巴了。

    初六上午，王慧安拿着钥匙来到商城开门。

    见到有零星的店铺开了门，人没有平时那么多，所以王慧安并没有太多的事，先是简单地打扫了卫生，就坐在那儿一心要完成自己的第二套新衣服。

    不多时，有人进了铺面。

    王慧安就站起来打招呼，“随便看看。”

    墙上挂着一些样衣。

    女人看着要比王慧安大一些，长得很漂亮，看了一圈，对着王慧安说道，“你身上这套衣服哪里买的？”

    王慧安有那么一瞬没回过神来，等脑子里分析完对方的话以后，情不自禁地就咧开嘴，略略得意道，“我自己做的。”

    那人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来，将王慧安打量了一下，“看你年纪轻轻的，手艺和审美还不错呀，你身上穿的这款还有没有，我想要你身上这种。”

    “我就做了这一套，这是我跟着店里的师傅学着练手的，店里的大师傅做得比我要好得多，要不我给你量一下尺寸，然后您付个定金，约一下来取的时间就可以了。”

    那人摇头道，“我就是路过这里，听说这有一个商场，就顺道来看看，你身上这套衣服没有成品吗？我喜欢你身上这件外套，可以给我试一下吗？”

    王慧安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她脱下了外套。

    那人也脱了自己的外套，套着王慧安的外套在镜子面前看了几圈，“正合适哎，就这么一件啊？真是可惜了，我好喜欢这件，你这店里有没有开网店？”

    王慧安啊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网店还没有呢，不然这样，我给你量下尺寸，您留个地址给我，到时候我给您邮寄过去？”

    那人歪了下头，“没有中介呀，那到时候寄过来我不喜欢，或是哪里不好，又或者有其它问题，要怎么办？”

    “那不会，我们这里都是量身制作，并且我的这件外套不是很修身的，体重浮动不要过大就没有问题的。”

    那人笑笑，没有说话，她走到缝纫机前问道，“这件呢？可以拎起来我看看吗？”

    “可以的。”

    王慧安上前提起衣服，又在女人的示意下帮着套在她身上。

    女人走到镜子前，左右看了看，“挺不错的，是我的码，看起来要完工了吧，不然你今天赶赶，这件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