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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慧安看向肖白，她不明白为什么肖白会这么问，她的感情生活和接下去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肖白也正在看她，继续说道，“肖景这孩子人不够聪明，说得好听点是实在，不好听点就是有些呆气，当初交到我手里时，我也是想着他可能是因为跟着我弟不学无术的原因，从小学习习惯也不好所以成绩才那样的，所以后来我有带着他看了医生，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就说了人生有很多的路，如果读书不行别勉强，我也就知道了，这就是说他不聪明呗，所以后来也就一直跟着我做衣服。”

    “他一点都不像我们姐弟，我虽然和家里闹得很凶，当年也是刺头，灵光着呢。”说完这话，肖白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最近想的最多的不是工厂也不是店，而是他，我……我现在想着问问你，你有没有兴趣和肖景在一起……我这么问，你千万别觉得是冒犯，我是觉得我可能，……可能时日无多，所以做一些后事上的安排。”肖白盯着王慧安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王慧安听了肖白的话，非常吃惊，顿时张大了双眼，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你就当我是病急乱投医现在说的这些话吧，我见春节的时候你没回家，一个人留在了鹏城过节，当时我就猜想可能你的家庭也不是那么如人意的，你以前应当是吃过很多苦头，我很欣赏你的性情和能力，所以很冒昧地说出这些话，你就当作是一个母亲在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因为担忧和害怕，而出的昏招说的昏话吧。”

    王慧安心里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有一些感动，看到了肖白对肖景的那种爱。

    在王慧安的记忆中，母亲黄娟和自己是比较不亲近的。

    也不是没爱，就是不亲近，早几年的记忆没有，也不知道很小的时候母女俩有没有亲近，但从有记忆开始，王慧安看到的都是黄娟与弟弟之间的亲密。

    王嘉国哭了会冲到黄娟的怀里，黄娟会搂着他。

    哪怕是自己和王嘉国打架，黄娟也更多的是会拉开王嘉国，让他不要招姐姐的打，记忆中是很少骂自己的吧。

    可是王慧安很清楚的意识到，有些时候，一些打一些骂是嫌弃，比如王大城对自己；而有一些打和骂是亲近，比如黄娟对王嘉国。

    也不能说黄娟不爱自己，王慧安想，应当是爱的。

    毕竟黄娟是整个家庭中对自己最支持的一个。

    可是那些支持啊，都是隔着一层玻璃罩的，好像是“这是我的女儿呀，我要爱她的”这样的支持，没有像黄娟对王嘉国那样身体与内心融在一起的爱。

    以及后来从自己与杨正明在一起，再到后头被逼着跟王琴琴走的时候，不管有意无意，虽然黄娟不算是逼自己，但至少实际上她是站在了王大城那边了的。

    对于黄娟来说，最重要的一直是王嘉国。

    自己那时候才16岁吧，不，算周岁的话可能那时候还不到16岁，又害怕又惶恐，迷迷糊糊地被边上的人推动着恋爱、同居。

    黄娟是有反对，但仅仅只是言语上的反对，连行为上的反对都没有。

    固然是因为她没有钱，也没有太多家庭上决断的主导地位。

    但自己是她的女儿呀。

    如果换了王嘉国不读高中，谈恋爱，她不会那样反对而平静地接受吧？

    想到这里，王慧安对肖景的羡慕又更多了，同时也多了一份对肖白的理解，“肖姨，不会冒犯的，我只有羡慕，虽然你没有生他但胜过了他自己的父母，关心他爱护他帮着他规划。”

    “所以你的答案呢？”肖白问道。

    王慧安低头思索，良久才回答道，“肖姨，我以前，确实是吃过很多苦头的吧，可能因为很多原因，比如说没有好好上学，也没有像肖景一样有长辈在边上指点，也有我自己虚荣等等的原因……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是有做错过事情的。”

    说到这里，王慧安顿了一下，继续道，“在可以好好读书的年纪里和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谈恋爱，然后早早地就同居结婚了的。”

    肖白很吃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年纪还这么轻的王慧安，有这样的经历。

    王慧安对着略略吃惊的肖白的眼神，继续说道，“因为我那时候年龄没到，就只办了酒，没有领证，但其实也和婚姻生活没有什么差别了，这段经历给我的经验教训很大，生活归生活，感情归感情，两个要混在一起，不管是对生活还是感情，最后的伤害都会很大。”

    越说，完慧安心里就越笃定起来，眼神也越发坚定起来，“所以，我想我暂时不会去谈感情上的事情了，更何况我和肖景就是朋友，我觉得他对我也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硬要凑一起，以后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会开心的。”

    肖白追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先声明，我的假如没有一点看不起你的意思，就是假如你要是能和肖景在一起，以这个为前提，以不离婚为前提把房子赠予你一套，这样的话呢？”

    王慧安吓了一跳，看着肖白的眼睛，脑子里迅速地盘算开来，不得不说，肖白的这句话引爆了她内心的贪婪。

    鹏城的一套房，可能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能力买得下来的，那样的话自己就有房子了，有家了，不必去害怕面对王大城。

    不必想着那里连自己的一个房间也没有，不必害怕有一日自己流落无处可安身。

    病房里久久地安静着，能很清晰地听到走廊外面传来的一些声音，王慧安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血液的流动在加速飞奔，心脏在急剧地跃动着。

    王慧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从脸部蔓延到了耳朵。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略微沙哑地说道，“肖姨，我承认你的这句话对我来说，诱惑很大……是非常大，我很动心，现在我的心里有两个人，互相批判攻击，但是我的理智不肯，我的理智在告诉我这是不行的，不管是我还是肖景，我们都是人，活生生的又独立的人，现在的社会也不比以前，对于没有感情的人来说，两个人硬要凑一起太困难也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