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五天很快就过去了，秦天顺利地完成了宗门的交接，这也意味着秦天在泰顺的最后一个晚上要来了。

    还好这次是中途加入宗门，退宗也基本没有惩罚，不然秦天会更难过。

    秦天心里其实想回家，但是一想到父母的生气，秦天就没那个勇气，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回去。

    所以，秦天又选了自己一个人，在客栈的一个小角落里缩着，手里拿着灵酒，让那点酒香味和没边的空虚啊、孤单啊混在一起。

    酒劲儿慢慢上来了，秦天的脑子开始乱飘，感觉自己的想法不自觉地就到了放东西的戒指里那把琴上。

    这琴本来是夏璟给的，但是这时候，秦天的想法却回到了和梦璃在一起的时候，想起紧紧抱着她的那种暖和的画面。

    想到梦璃，还有他们各种吵架，秦天忍不住苦笑。

    不知道这次回药王城，还能不能见到梦璃，也许不会再见面了？

    不对，她以前说过，要是自己回去，愿意把她的洞让给自己住，希望她还记得这个说的话，也能做到。

    秦天不想事儿了，平躺在床上，就让时间慢慢过去。

    一直到一阵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原来是条信息，是柳清风发的。

    她叫秦天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很贴心地说，要是秦天不想去，也不用勉强。

    对柳清风，秦天心里全是对不起。

    所以，秦天想都没想就起来了，穿上外套，往柳清风约的地方跑过去。

    ……

    到了那儿，感觉就像时间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秦天看了看周围，找那个熟悉的人。

    果然，柳清风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就是脸看着更累了，让人有点心疼。

    秦天慢慢朝她走过去，坐在对面，他们俩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和觉得对不起。

    在这安静里，秦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秦天，听周长老说，你已经把所有任务都交接完了。”

    “嗯。”秦天轻轻回了一声，心里各种滋味都有。

    古人经常说，每次分开，就像河水流到大海的时候，又厉害又有感觉，里面藏着好多温柔和不想分开。河水虽然离开熟悉的岸边了，但是也在大大的海里找到了新的地方，和好多水混在一起，一起写着生命厉害的故事。

    分开，是长大必须要走的路，它让我们在放下和放开的时候，学会了坚强和自己能行。就像河水最后会流到大海，我们每次分开，也是为了在更宽的世界里，碰到更好的自己，和更有意思的人生碰到、知道、在一起。

    柳清风的脸上露出一点心疼的样子，安静了好久，她轻轻问：“你明天就要离开泰顺了吗？”

    秦天点头说：“明天一早。”

    她不看秦天了，眼睛没神地看着窗户外面，那儿风呼呼吹，干叶子到处飞……

    时间好像不动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清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伤心：“古人常说，每一次离别，都如同河流汇入大海的那一刻，波澜壮阔中藏着无尽的温柔与不舍。不是吗？”

    秦天知道她是把自己比成河了，但是猜不到在这个要分开的时候，她心里那种又厉害又复杂的感觉到底是啥样。

    她终于转过头看秦天，脸的表情很复杂，眼睛里闪着不明白和想知道：“秦天，你就老实跟我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的，能让你不要我们这段本来要结婚的感情？我要个清楚的答案，让我能好好面对以后的日子。”

    秦天想了一会儿，和安然的关系，真不是几个字就能说清楚的，最后只能说：“我们真是朋友，一起经过难的朋友，之前欠她的。”

    “就只是这样吗，我不要你欠我，我们的事一笔勾销？”柳清风的声音里有点不信，“你们之间，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过？”

    在她一直问的情况下，秦天没办法，只能坦白说：“有过，在我最没用的那段日子里，我们确实进过对方身体，但是那时候我们都中毒了，这个不能算。”

    “我理解不了，不过既然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使劲问了。就是要个答案，现在，你给我了。”柳清风的声音里有点放开了，但还是有点失望。

    “对不起，清风……”秦天轻轻地道歉，心里全是觉得对不起。

    “感情里没有对不起，在一起或者分开，都是选的。我们应该对不起两家的爸妈，辜负了他们的希望。”柳清风的话里透着点成熟和明白事儿。

    秦天不知道说啥，只能接着不说话。

    就在这时候，柳清风突然换了个话题，问：“秦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让我给钱的事儿吗？”

    秦天点头：“当然记得。”

    她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点调皮：“既然要分开了，那我们是不是得做到谁也不欠谁啊？”

    “应该是这样。”秦天回答，心里却冒出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这样，今天我请客，用你借我的灵石来付。”秦天马上就答应了，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灵石，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推给柳清风。

    柳清风接过灵石，嘴角笑了笑，轻轻地说：“但是这灵石，我不还了。”

    秦天心里更不明白了，刚说的谁也不欠谁，她又说不还，这里面啥意思，秦天真猜不出来。

    女的心思，就像很深的修仙秘境的地方，根本看不透。

    她也不解释，就拿着灵石去付钱了，然后慢慢地站起来，准备走。

    看着她要没了的影子，秦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感情，对着她的背影喊：“清风，你刚才说的，就算掉下来的星星也有它好看的时候，那你想的那种又厉害又有感觉的事儿是啥呢？我想帮你做到。”

    柳清风停住脚步，背对着秦天，声音里有点哭腔：“秦天，我不用你再给我别的啥了……要知道，不是每一条河都能让别人看到它又厉害又有感觉的时候，只要我心里知道，自己有过那么一下子的温柔，就够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再也不停，转身走进夜里，很快就进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里，最后在亮光的地方看不见了。

    而秦天和她之间，那段本来大家都盼着能结婚的感情，也在这光和影的乱里，悄悄地完了。

    秦天自己坐在店里，看着窗户外面，心里啥滋味都有。

    重重地叹了口气，有点舍不得，更痛苦的，是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秦天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喝光，好像想把这世界上的各种感情都忘了，但是也知道，修仙的路又长又孤单，有些记忆，会一直跟着秦天，到天荒地老。

    第二天，秦天走上了去药王城的传送阵，没人送，也不用告别。

    这看着简单的走，其实这段在泰顺的时间在秦天心里留了个特别的印子，就像在安静的湖面上扔了个石头，弄出了一圈圈的水波，是个好看但是不对的事儿，把它记在心里，好久好久。

    折腾了几个月，秦天终于到了药王城，两只脚踩在这块又熟又有点生的地上，心里各种感觉都有。

    也许，秦天的命运早就和这个有好多故事的城市连在一起了，就算经过像梦一样弯弯曲曲的事儿，秦天还是回到了这儿。

    以后的日子像在雾里看东西一样不清楚，但是秦天想在这块有伤的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高兴和安静。

    把十六叫出来，秦天直接就去“风筝的忘忧山庄”，那儿有秦天想着的人，有秦天一直想的好吃的好喝的。

    走进门，一股淡淡的像神仙一样的味儿飘过来，还是神医给秦天检查身体，问他几个人，就让秦天进去了。

    远远就看到风筝，风筝还是那个样子，好像啥都不在乎，手里拿着酒壶，旁边放着一杯灵酒，正小声哼着她的神仙曲子。

    秦天放下酒壶，很自然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觉得好。

    而风筝，居然第一次没等曲子哼完，就慢慢地朝秦天走过来。

    “嗨，秦天，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好久了。”秦天笑着回她。

    风筝张开胳膊，秦天很高兴地上去抱了她一下，她在秦天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其实也没多长时间……说起来，你来得有点晚一会，有个你想，很想见的人，刚走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