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宫内的叛军余党,夜色早已深沉,唯有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崔颢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院子,为了不惊扰夫人休息,特意吩咐清厦将热水送到客房。
他合上房门,仔细清洗身上的血迹和灰尘,又给伤口上了金疮药。
再有两个时辰就到卯时,他本想在客房将就一晚,双脚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不听使唤地朝着主屋走去。
见到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崔颢轻轻推开门,一打眼就看到沈昭斜倚在床边,坐着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认真打量起夫人的睡颜。
那精致的面庞如海棠春水般温婉,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可能是睡的不安稳,她眉头微蹙,手里还攥着被角。
犹豫再三后,崔颢还是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些。
怀中的人轻盈柔软,令他又像痴汉般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
她的唇柔软到不可思议,崔颢原本只想浅尝辄止,哪知却一发不可收拾。
沈昭被他吻醒,迷迷糊糊地嘤咛了一声,眼睛半睁半闭,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不经意间的撩拨往往最为致命,听得崔颢险些在她的呢喃声中丢盔弃甲。
凭借着仅存的理智和克制力,他强忍着冲动松开她,想让她安心入睡。
沈昭猛地惊醒,一把抓住他的袖口,问道:“喻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夫人到底还是让自己闹醒,崔颢索性脱下外衣,揽着她柔软的腰肢说道:“刚回来不久,瞧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你。”
沈昭:......
那她现在是怎么醒的?
口不对心的男人将头埋到她胸口,贪恋地吸了几口香气,而后抬起头,轻轻拍着她说:“很晚了,快睡吧。”
沈昭突然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立刻警觉起来,双手急切地上下摸索,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你是不是受伤了?快告诉我,到底伤到哪了?”
崔颢连忙按住她四处点火的小手,安抚道:“不过是轻伤,本来没什么事,你再摸下去,可真的就要出事了。”
沈昭见他神色轻松,还能调侃她,便放下心来,轻声问道:“父亲说今天会生乱,让我们待在府里不要出门,可是宫里出事了?”
崔颢点了点头,闷声说道:“五皇子和六皇子逼宫,陛下和太子不幸薨了。”
“什么?”沈昭马上支起身子,惊讶地问:“五皇子竟然真的起兵造反!那皇位由谁继位,难不成......”
崔颢点头应道:“你猜的没错,明天宫里会准备陛下和太子的丧葬事宜,三皇子会择吉日登基继位。”
他的话瞬间让沈昭清醒过来,“三皇子继位,那岂不是......”太好了。
崔颢微微一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慨道:“阿昭,你真是我的小福星,自打我们在一起,总会有好事发生。”
他悸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沈昭感受到腿间的坚硬,不禁羞红了脸,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娇嗔着提醒:“如今正值国丧,一年内不能嫁娶生子。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可千万不能犯低级错误啊。”
崔颢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刚新婚就赶上国丧,自己正血气方刚,这不是要憋死人嘛!
刚沐浴完的崔家三爷忍不住又叫了一次水。
清厦不禁轻声嘀咕,三爷现在叫水的速度也太快了......
是不是身体不行啊!
短暂的休整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国丧和登基等仪式,愣是把满朝文武忙得团团转,六部更是脚打后脑勺。
按照礼法,新皇守孝要长达二十七个月,但为了国家正常运行,便“以日易月”,也要守孝二十七天。
这二十七天,全国都要摘冠缨、服素缟,举国哀殇。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弘治帝去世的第三天,新帝祭拜天地,举行登基仪式,改年号正德。
时光荏苒,短短一年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年间,朝堂风云变幻,无数大事接连上演。
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因密谋造反,犯下谋逆之罪,被判以终身监禁,入狱仅半年便相继离世。
丽妃因产后虚弱,没能撑过先帝出殡,香消玉殒。佟老爷据说不敬先帝,诋毁新帝,被抄家流放。
后宫两宫皇太后并尊,叶后被尊为圣母皇太后,惠妃尊为上圣皇太后。
沈正君官拜少师、谨身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一跃成为内阁首辅,位极人臣。
崔太傅为了避嫌,主动上书致仕,新帝提任崔颢为京卫指挥使。
徐谢安凭借赫赫战功,擢升镇国将军,子孙世代袭爵。
原叶国舅擢升辅国将军,叶晟也跟着官升一级。
沈成安升任工部侍郎,并喜提一子。
最让人意外的是,越亲王竟从皇室宗亲中过继一子朱灿阳,立为亲王世子。
国丧满整年的首日,各府都到亲王府赴宴道贺,参加亲王世子受封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