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择云双眼通红,手上不遗余力。
紫苓脑子一片空白,虽然还未反应过来,可双手以下意识去抓着脖子上,那层牢牢的禁锢。
“二……二爷,二爷……”
霍择云越看越生气。
直接将她用力往旁边一扔:“给我滚!”
紫苓被巨大的力气甩在地上,直接将门给撞开。
外面的小厮吓了一跳,想过来扶着,却又看到霍泽云那难看的脸色,瞬间不敢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紫苓姐姐不该说,二爷心疼她,不想让她在冰天雪地里走路吗?
怎么这会儿两个人又打起来了?
紫苓已经顾不得别人怎么看自己,她只觉得差点丧命,捂着脸哭着跑了。
外面的冷风一吹,霍择云也冷静了些,突然后悔方才那样对紫苓。
可他当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烦躁不堪,有些愧疚,一抬头看见外面小厮探头探脑瞬间又一股无名火上来:“关上门,滚出去!”
小厮赶紧关上了门。
霍择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刚才紫苓端过来那杯凉茶一饮而尽。
陆执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想和他玩欲擒故纵,也不应该这么玩。
先是在他的通房丫头面前将他夸了一顿,结果转过头来,竟又不让他进院子。
霍择云越想越生气,可拿陆执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吐了口气,看向旁边的茶点。
紫苓刚才一直在此处等着自己,可他回来之后居然冲紫苓发脾气。
她从小就开始照顾自己,本来就是做通房丫鬟放在身边预备着的。
当初柳醉微一来,他还曾经冷落过两个丫头。
如今这二人好容易熬出头,成了自己的通房,他却这样对他们。
霍择云立刻有些后悔,可又落不下面子,真的去寻她,只烦着心看书。
但他终究还是有个没主意的毛病,毕竟二人刚刚有个肌肤之亲,也不舍得将紫苓扔了,思索片刻,终究是将书本扔了,去了珍珠园。
紫苓这会正捂着脖子,在屋里哭得伤心。
旁边的小丫鬟几次想要安慰,可又是个嘴笨的,不知如何能让她开心些,只能拿着帕子在旁边等着擦眼泪。
她与二爷从小一起长大,二爷一直对他们两个都十分温柔,这次为何会突然动手。
一定是二少夫人,一定是二少夫人看见二爷疼爱她,所以才在二爷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紫苓感觉自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可是二少夫人不是不需要二爷的宠爱吗?
为何还要在二爷面前如此诋毁自己?
她总不能如此厚颜无耻,既不想成为二爷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又不想让二爷身边有别的女子吧。
紫苓恍然大悟。
可下一瞬,却又开心了起来。
二少夫人能这样想她,一定是因为,她看出来了二爷对自己的宠爱,所以才会因为担心,同二爷说她的坏话,想要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当初来了个柳姑娘,都没能阻止她成为通房的脚步,更何况是一个不被二爷喜欢的夫人呢。
她刚停下啜泣,就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抬眸看了一眼,没想到下一瞬便愣住,傻在了当场。
“二爷?”
小丫鬟也傻了:“二爷,您怎么过来了?”
“紫苓。”
霍择云身上还有点凉气,关上门,往前走了两步。
他转头冲着小丫鬟:“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有需要了再叫你上来。”
小丫鬟答应一声,忙退下去,将屋子里让给二人。
紫苓如今满脸泪痕,还没来得及擦拭,傻愣愣地看着已经进门了的霍择云。
“二爷,您……”
她说着,就要下床。
霍择云一把将人给按住:“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行礼了,我是来寻你道歉的,躺着吧。”
紫苓刷的一下羞红了脸:“不,不,二爷不用跟我道歉,二爷的心思我都明白的。”
霍择云抿了抿嘴,将人的手拉住:“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知道我寻常从来不乱生气,今日是因为那人实在太过分了,你的脖子还疼不疼?”
“不疼了。”
紫苓这会儿脖子上还有很重的一条红印子。
可再怎么疼,也比不上霍择云来亲自同他道歉的甜蜜呀。
她低声道:“二爷不用挂怀奴婢真没事,只要二爷能开心,奴婢怎么都行。”
这句话让霍择云心里一暖,又寻回了当初,刚和柳醉微在一起时候的感觉。
他坐在旁边,冲紫苓伸手。
紫苓激动得身上发热,忙拉着他,坐在了他身上。
“二爷……”
“你不用怕我。”霍择云道,“咱们三个本来就应该是最熟悉的人才对。”
小时候他不懂,多是将这两个丫鬟当成身边的玩伴,平日里伺候也不需要她们过来。
如今稀里糊涂地收了房,自然多了一些从前没有过的暧昧感觉。
更何况在陆执月和柳醉微那边感受不到的,如今都在紫苓这边感受到了。
温柔小意,面红心跳。
从前柳醉微还会对他如此,可到了现在,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怨怼。
他心头一热,抱着人在怀里,不说话了。
虽然屋子里气氛安静,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可是紫苓的心却从来没有这般恬静过。
她一双小手轻轻在霍择云后背上摩挲着。
霍择云心里也一直惦念着柳醉微。
自从禁足之后,自己好像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去看过她了。
也不知这会她一个人挺着肚子,怎么样了。
二人各怀心思。
只是他却不知,原本还想打听,是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的陆执月,在得知了他这边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蠢人做的好事。”
访雪冷笑一声:“就算不将二爷那边的人叫过来,我似乎也能想到。”
“肯定是他往自己身上又多说了什么好话,借着您或者老夫人的话说出来的,然后让二爷误以为你对二爷印象不错,没想到本想借着这个方法争宠,结果却捅了马蜂窝!”
她愤愤不已:“分明只是一个前两日刚成了通房丫头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多心思呢?”
“心思多少和成什么又没关系,看你这话讲得。”
觉霜道:“不,本来就是从小伺候二爷的人嘛,你看她同绿荷争宠也就算了,更何况是想同咱们姑娘使点心思呢。”
“不过除了二爷,这次的事目前还没有恶心到咱们身上来。”她转头看向在那边专心画画的陆执月,道,“姑娘啊,咱们用不用警告警告她?”
如果一直纵容着,迟早会蹬鼻子上脸。
陆执月将月荷图上的月亮添了一抹亮色,旋即放下毛笔,缓缓道:“这种人你若是警告了,她只怕会以为真的给咱们造成威胁。”
“你们也不想想,她到霍择云面前说这些是想要争宠的。”
众人沉默一阵。
也是,若真的那么做,定会让她觉得,怀徽阁的人是怕了她,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那岂不是飘飘然的更快。
陆执月涮了涮笔,放在一边,沉声道:“她三番两次地过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想学点管家权吗?”
她缓缓笑了:“既然今日恶心到了我头上,那她想做的事我定然不能让她如意。”
“一会儿你们就去孤江楼,同绿荷说一声,明日开始就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给我请安,只告诉绿荷就行,不必去同紫苓说。”
两个妹妹那边,倒是可以让她们休息休息,这几日,带出个老实人做徒弟,等以后她们成亲了,也好给自己帮一帮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