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忽然,屋外响起阵阵闷雷,刚明朗的天空又变得昏暗,只有道道银蛇在穹顶乱舞,让人感到惊悸和压抑。
王行之被闷雷惊醒,抬眼看向窗外。
淅沥沥——
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从天空中倾倒下来,将成都凌晨的喧嚣淹没在磅礴的水声中。
豆大的雨点落在窗前,溅起无数的水花,像一幅泼墨画中的墨点,瞬间的美丽点缀了这无尽的雨幕。
王行之看着雨幕,一时间也失了神。
轰隆隆——
紧随着,一道刺眼的雷光划过天际,夺目的强光一下将王行之惊醒。
嘭——
他刚一回过神来,隔壁突然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
“不好——”
王行之面色一变,抓着双锏就冲出了房间。
他虽然不满曹青禾的背刺,与曹青禾有了隔阂,但曹青禾现在名义上还是他老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况且曹青禾与他一起时出了事,那么曹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平白无故的增加许多麻烦。
更何况,刀白凤的身份还不宜暴露。
王行之速度很快,只是几个呼吸,就已经来到曹青禾两女的房间。
此时房间中有些凌乱,曹青禾与刀白凤正拿着武器,怒视着一位手拿奇特兵器的青年。
青年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三角眼、丁字胡,一张脸拉得老长,相当的潦草。
看到这张脸,王行之也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居然能造出这等新型物种。
不过,看到王行之进来后,青年面色一寒,三角眼中透出缕缕寒芒,不善的看着王行之,冷声开口“小子,没看到小爷在与佳人相会,你来是干什么。”
“夫君——”
王行之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曹青禾就已经叫唤出声。
听到曹青禾的称呼,青年脸色更加阴沉,就是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这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房间内。”王行之一边警惕着青年,一边靠近曹青禾询问。
“不知道。”
曹青禾摇摇头解释道“刚才刀姐姐出去喂马,回来时,此人就跟了过来,想要强行入门,我们刚一反抗,你就过来了。”
“此人就是一个登徒子。”刀白凤双目圆睁,气呼呼的瞪着青年。
“小子,实话和你说吧,劳资看中了这两个美人,识相的交出美人,本大爷心情好,还能赐予你一些金银。”
“若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劳资心狠手辣。”
王行之皱眉,不满的看向青年,眼底带着缕缕杀意,曹青禾就不说了,是他正儿八经的老婆,而刀白凤与他发生过关系,回岷州搞个仪式,就是他名义上的小妾,也算是他的女人。
现在被人当着面抢人,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不过,青年的武器引起王行之的注意。
青年的武器是两头钢爪的长兵,这种武器名叫铁爪钢杖,在江湖上使用的人很少,最出名的莫过于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
再结合青年潦草的面容,青年的身份呼之欲出。
想到这些,王行之试探性的询问。
“你是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
此时,房间中冒出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众人听到“四大恶人云中鹤”这几个字,都齐刷刷的看向青年。
甚至一些江湖中人,已经拿出自己的武器,挪动脚步,谨防青年逃走。
曹青禾与刀白凤显然也听说过云中鹤的恶名,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更加靠近王行之。
“该死——”
被这么多人盯着,云中鹤额头渗出冷汗,心里头止不住的暗骂。
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行之居然能一口道出他的身份,让他一下成为众矢之的。
“看来真是云中鹤,就是不知道段延庆在不在。”
看着云中鹤的模样,王行之基本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云中鹤。
四大恶人虽然成名很早,但真正能撑起名声的也只有段延庆一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其他三人的实力都一般,完全就是打酱油的存在。
他真正感兴趣的,也只有段延庆一人。
“玛德,这次跑了一定要杀了这小子。”
云中鹤却是神色紧绷,紧紧的握住武器,一边四下打量,寻求逃离,一边在心头暗骂。
云中鹤虽然没开口,但不承认更相当于承认,围着的众人神色更冷,团团围住云中鹤,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别让这淫贼跑了。”王行之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突然大喝一声,这一下直接就引爆了现场。
“杀了这淫贼。”
群情激愤,围着云中鹤的众人一下扑了上去。
“给劳资滚。”
云中鹤面色大变,挥动手中铁爪钢杖,打出数道劲气,将一些人打飞出去,清理出一条缝隙。
不过,他自己同样受了几下攻击,嘴角溢血,身上多了几道伤口。
但云中鹤清楚,此时若是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只见云中鹤一边挥动武器,一边闪转腾挪,只是几个呼吸便强行挤出了人群,到了窗户旁。
嘭——
而后云中鹤纵身一跃,破窗直接跳下楼。
“快追,别让这狗贼跑了。”
“抓住这淫贼,不然……”
…………
看到云中鹤逃离,一些人跟着跳窗追逐而去,一些人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
“以这家伙的德行,应该会很快回来吧!”王行之神色莫名,他之所以没出手,就是打算放了云中鹤。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擒住云中鹤,不处理的话有些难办。
云中鹤其实不算什么,但出了问题,会影响到他和段延庆的谈判,从而影响到他的布局。
而只要他不出手,也没什么高手的话,以云中鹤的轻功,应该能轻松逃离。
只要云中鹤逃离,那他就不怕云中鹤不回来,毕竟像云中鹤这等人,遇到王行之这种毫无内力波动的弱者,报仇怎么会隔夜。
更何况,还有曹青禾与刀白凤两位绝色大美人,以云中鹤的尿性怎么可能放过。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云中鹤必然上门,而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要细谈,客栈可不方便。”
王行之看了眼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客栈,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的打算本就是利用云中鹤引出段延庆。
这个过程免不了打斗,若是在客栈,成都城内,即使留下云中鹤,引出段延庆也无法详谈。
还不如趁着现在出城,找到一处僻静地,坐等云中鹤上门,顺便还能做一些布置。
毕竟云中鹤是淫贼、恶棍,不是什么侠客,自然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王行之得预防着云中鹤的下作手段。
而且四大恶人现在已经入了西夏一品堂,原着中的悲酥清风,可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别到时阴沟里翻船。
“客栈不能待了,我们得离开。”
想到这里,王行之避免夜长梦多,招呼曹青禾与刀白凤一声,离开客栈。
此时,外面仍旧下着细雨,三人各自买了一套蓑衣和斗笠,穿戴好后,又买了一匹马给刀白凤,三人才骑着马,向城外而去。
一路上,曹青禾与刀白凤还以为是她们的原因,让王行之不得不出城,因此感到一阵自责,一路上都闷头跟着。
王行之自然不知道两人心理活动,他出城之后,就开始四下打量,寻找落脚地。
只不过,成都十分繁华,哪怕是城外,也是村镇林立,少有几处合适的庄园,也是人口鼎盛,人家根本不可能让出来。
王行之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远离成都府。
终于,临近中午,王行之带着两女,找到一座破败的道观。
道观周围杂草丛生,破败不堪,显然是荒废了许久。
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成都府足足有几十里,鲜有人至。
即使发生什么战斗,也不会惊动什么人。
曹青禾两女此时也反应过来,这似乎不像她们想的那样,可因为昨晚的事,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询问,下马跟在王行之身旁。
“也不知道,那家伙能不能找到这地。”
王行之很满意道观的地理位置,但却又担心起云中鹤能不能找到这个位置。
一路上,他虽然刻意,没有掩饰,但道观距离成都府着实有些远,他也不敢确定云中鹤会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