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上两个人，离开鬼府的依然是两个人。

    齐林始终挂着笑意，实际上是为了压制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狂笑。

    零余子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狗狗，结果连发誓都说要把房间变成狗窝，这算不算变相承认了？

    而自诩不是狗的零余子现在只觉得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那么多好吃的等着她去发现，还不用自己花钱。

    一想到这个问题，齐林拉住她的双臂，强迫她和自己面对面，严肃认真地盯着零余子的双眸。

    虽然他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但不能让零余子留下一个不需要自己挣钱，就能有人替她花钱的坏印象。

    小女鬼……现在大概是小女孩了，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齐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双眼，微微撅起粉嫩的薄唇。

    “……”

    他们俩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为了防止事态逐渐不可控制，齐林给了她一个弹脑门，这才正色道：“现在我还在这里，你跟着我有的吃，有的住。

    当鬼的时候可能你还不觉得，但做一个人有时候可比鬼辛苦多了。

    要赚钱，要有地方住，才能确保不饿肚子，能够相对安全一些。

    万一哪天我不在了，我真怕你被人拐去做花魁了。”

    “当花魁很赚钱吗？”揉着额头，零余子的关注点变得有些奇怪。

    “赚钱肯定是赚的，但你的收入会被妈妈桑砍掉大半，到手的钱只勉强够生活。

    而且你还不能反抗，就像签下了卖身契一样，要听话，要被迫去接待你不喜欢的客人，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齐林回想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半吓唬半认真地和零余子解释。

    老实说，他除了妹妹也没有第二个异性和他这么亲近，虽然零余子和他隔着一层名为世界壁的厚厚阻碍，但他还是希望能让这个傻丫头过得好点。

    经历了变鬼，差点被杀，又变回人的过程，零余子其实已经算是极为走运的人了。

    “那我还不如去卖苦力呢，反正这一身的力气还在，而且告诉你个秘密哦。”

    零余子凑过来，邪魅地笑着说：“我现在还可以吸血哦。”

    然后不由分说一口咬在齐林脖子上，幸福地嘬了起来。

    “你也是独一份，又能吃正常的人类食物，还能继续吸血获得更大的力量和恢复力。”

    零余子的鬼族特征，并没有因为她变成人类的身体而彻底消失，正如珠世所言，她的细胞里依然存在鬼的细胞。

    就好像曾经生的名为鬼化的病，反而让她发生了变异，再次进化成比人类更高级的生物了一样。

    背后多了个挂件，齐林也面不改色，都是和柱之男这种怪东西战斗过的人了，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不过话说回来，零余子的体温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凉，完全不像是活人该的温度。

    那份柔软的触感，也在温暖的体温中，变得愈发明显。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齐林，立刻将这些想法赶出脑子。

    噫，真下头。

    “今晚我要和杏寿郎一起狩猎列车上的鬼，如果不顺利的话，说不定接下来好几个晚上都得这样。”

    “列车上的鬼？”零余子松开嘴，嗅了嗅气味，皱眉道：“魇梦？”

    “你认识这种味道？”

    “是啊，这不就是下弦壹那家伙，是个十足的变态，其他下弦鬼被杀了，他还面带满足的笑容。

    无惨那个混球也不是正常人，看到这家伙这么疯批，居然还很欣赏他，给了他不少血，他现在应该比之前更强了吧。”

    齐林突然意识到带着零余子的好处了，她之前就是个鬼型雷达，如今变成人类，但她依然认识那些鬼啊。

    都省下自己特地变成鬼，然后用远古感知慢慢偷听心声了，况且这种办法其实也不是那么有效。

    “你知道他的能力吗？”

    “不知道，老实说鬼和鬼之间的关系其实挺紧张的，自己作为保命手段的能力，一般是不会轻易显露的。

    不过听他提起过，好像这家伙总是在强调美梦，做梦之类的事情，也不知道和他的血鬼术有没有关系。”

    齐林暗自记下这一点，之前他和杏寿郎在列车上，就感觉到一股困意，而且所有乘客都不自然的睡着了。

    说不定就是催眠类的血鬼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挺麻烦的。

    他虽然自诩精神还是比较坚定的，毕竟都从抑郁中走出来过，但睡眠是生理反应，可不是意志坚定就一定能控制的。

    姑且不清楚对方的催眠作用原理，是单纯制造一个想睡觉的感觉，还是直接让人感到几天几夜没合眼的疲劳。

    如果说是第二种，那这个鬼的能力简直可怕程度等同于柱之男。

    都是让你无法抵抗的力量。

    “总之，今晚和杏寿郎会合，你应该认识他吧？

    头发是金黄色加橙色混色，眼睛炯炯有神的，像个猫头鹰一样，是个很热情的人呢。”

    “是啊，热情。”零余子呵呵道，“当初鬼杀队的主公把我介绍给那些柱脑袋，难怪叫柱呢，一个比一个脑子死板。

    一个叫不死川的，当时就拿着日轮刀要砍我脖子，然后你说的那个叫炼狱的，虽然没有拿刀吧。

    但他一个劲在说什么，‘作为恶鬼还真是弱小啊，但不能放任你继续为祸人间’，然后很赞同不死川砍我这件事。

    如果这就是他的热情，那我还是不接受吧。”

    “后来呢？”

    齐林还是很在意，为什么杏寿郎一见面就问他鬼妻子这种话，总感觉和零余子这家伙脱不了干系。

    “后来啊，我就说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你说过鬼杀队会保护我的。”

    嗯，没错，免费饭票还不够重要吗，能吃一辈子就更好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曲解为零余子和齐林私定终身，说要在一起一辈子。

    最后慢慢演变成零余子是为了齐林，所以硬生生压制住内心对血肉的渴望，实乃一段可悲可泣的爱情故事。

    甚至感性的恋柱甘露寺蜜璃，都放下芥蒂，跑来拥抱了零余子，让她一定要和齐林先生好好在一起，千万不要分开。

    听完这一切的齐林表情大概是这样的：(?_? )

    “那你为什么不反驳一下呢。”

    “哎呀，这不是有了借口，他们也不张口闭口要砍死我了嘛，我觉得挺方便就没有澄清误会了。”

    零余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傻笑着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