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救郡主!”皇帝急得指着右卫大将军喊道。
“你们拦我作甚!去救郡主啊!”柳青禾用力推着这些宫娥,但仍无法挣脱。
眼看无眼的刀剑即将落在云清婉身上,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撕心裂肺喊道:“婉儿!”
就在紧要关头,一副剑鞘飞来,击中这名贼人。
他将要爬起之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手起刀落,砍杀贼人。
柳青禾腿下一软,瘫坐在地,怔怔的看着前方的身影。
师应舟无暇顾及身上的血渍,抱起脸上糊着血和泪的云清婉,向柳青禾走去。
此时云如璟也重新回到皇帝跟前,向皇帝轻轻颔首。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厉声道:“抓活的!”
云如琢看了云如璟一眼,只得与他一同擒敌。
躲在桌子底下的云怀霖被云如玧一把揪起,“你快到父皇跟前去!”
云如玧没有随身带剑的习惯,徒手不免有些吃力,幸而身边有陈郢在。
云怀霖起身看着云如璟去而折返,心中顿生不妙。
那师殷殷那里岂不是……
她挣开云如玧的手,向楼下跑去。
“你干嘛去……”云如玧想去追她,却被一人拦下,他着急地大喊,“阿霖!回来!”
另一侧与刺客打得有来有回的苏瑜闻声看了过来,一脚踹开眼前的人,追着云怀霖而去。
云怀霖太过关心师殷殷,全然忘了她身边还有个会武的周巧,以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朝三楼奔去。
跑到一半正遇上一个持刀上楼的贼人,贼人看她单独一人又身着华丽,猜出了应该是皇室的人,于是挥刀想要挟持。
云怀霖惊慌地失了语,倚在扶手上发抖。
忽然一把扇子飞来,正中贼人眉心,将他击退几步,摔落到楼下。
云怀霖的胳膊被猛地一拽,她尖叫回过头,看见一脸严肃的苏瑜。
“现在知道怕了?你跑下来做什么?”
“我……”危急之时,她也忘了还在跟苏瑜闹别扭,反抓住他的袖子,“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看看予棠!”
苏瑜皱着眉不让她走,“你连山都爬不明白,担心她一个自幼长在军营里的?”
“你没见她走的时候脸色不好吗?”云怀霖气得推了他一把,“猛虎尚有短处,更何况她一个女子!”
她转身要走,苏瑜仍拉着不放。
云怀霖急着跺脚,“你不去便罢,赶紧放开我!”
苏瑜默默地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才拉着她一起走。
师殷殷回来之时,师应舟便趁隙来提醒周巧注意船上的可疑人士,于是周巧一直守在房门外面,果然不久后便听闻有刺客。
虽楼上楼下有打斗声,但她始终不敢离开,担心自己一走就有贼人过来。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果见几个人从楼上跑下来,正冲她而来。
周巧拔出利剑,迎了上去。
房内的师殷殷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将枕下的羲和藏于腰间,从衣柜中取来太阴剑。
“王妃!”汀药见她似要出去,连忙拦住她。
“我好着呢,装给他们看的。”师殷殷轻声安抚她,“你快躲起来。”
汀药虽有担心,但知道自己暴露在外只会拖后腿,于是乖乖去寻一个隐蔽的角落藏好。
外头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不断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师殷殷握紧剑柄,推门而出。
周巧有些许乏力之际,一道气息从身后传来,将其中一人击退。
她侧目而视,是师殷殷。
师殷殷持剑与她背对着站立,双目发狠,“阿巧,捉活的。”
“是!”
这些人似是亡命之徒,招招凶狠致命,且不断有楼下的人上来应援,难怪那时周巧不敌。
师殷殷面色冷峻,原来这个时候荣王夫妇就打算要她的命了吗?
她甚至觉得这批人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目的在于自己。
毕竟她还是愿意相信,云如琢不会丧心病狂到杀女弑父。
除此之外,她也寒心于云如璟竟当真弃她于不顾。
这次是他们之间达成了共识,让他留在上面护驾。
那上一世呢?他没有丝毫要下来看看她的打算吗?
他但凡带两个人下来,周巧都不会死。
她悲愤交加,一剑刺死了一个人,血溅了她半张脸。
“王妃!”周巧退到她的身边,震惊地问道,“不是说捉活的吗?”
师殷殷握紧了剑柄,“我改变主意了,上面自有活口。”
她眯紧了两眼,“杀无赦。”
“予棠!”云怀霖拽着苏瑜,慌不择路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却缓缓停下脚步。
师殷殷和周巧提着剑站在门外,她们的衣裙沾着血。
地上躺着一群人,看上去早已没了气息。
师殷殷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又看了看身后提着剑的苏瑜,责怪道,“你既能跟来,怎的不拦着她?”
身后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只见千牛卫总算赶过来收个尾了。
苏瑜将剑随意一扔,轻哼一声,“我能拦她?我说你出不了事还被骂冷血无情呢!”
师殷殷一时无话,这事云怀霖确实干得出来。
云怀霖面目狰狞跨过地上几个人,跑到她身边,“我看皇兄顾不上你,担心你身子有恙才来的!”
师殷殷无奈地嗔了她一眼,推着她往屋里走,“阿巧你等人过来拖走,苏玉生你也进来。”
等他们进屋之后,师殷殷又在周巧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若问,你只说我身子不适,是宣平侯助你击杀贼人。”
听闻外面没了打斗声,汀药才从暗处走出来,却先是看见屋中站着云怀霖和苏瑜二人。
她不明所以,只好先行礼道:“参见临安公主,宣平侯。”
随后便见师殷殷浑身是血地走进来,她连忙上前查看,“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师殷殷轻声安抚着她。
云怀霖拉着师殷殷,有些恼怒问着:“你既然没事,为何还装作头晕?”
“我那是逃酒呢!”师殷殷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边,示意她小声一些,“你没见二嫂敬了我许多酒,我哪似她呀,喝不下自然要逃了!”
云怀霖一时顿住,听着对方的话确实没有什么毛病。
师殷殷苦口婆心劝她,“虽然多谢你想着我,可万事还是要小心,你若路上有个好歹,叫我如何是好?”
“哼!”云怀霖置气地将脸撇向一边。
师殷殷轻笑一声,又看向苏瑜,“我身子尚有不适,还借宣平侯的名声一用,就说是你救援阿巧,杀了外面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