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那老太监满脸忧虑地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喊道:“您难道已经忘了成祖临走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您时刻提防严嵩那帮人的话了吗?”
只见嘉靖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眯起双眼,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轻轻挥了挥手,似乎对老太监的这番言辞并不以为然。
这时,站在一旁的黄锦赶忙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一摞厚厚的奏折,恭恭敬敬地呈到嘉靖面前,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皇爷,您瞧瞧这些吧!这可全都是大臣们弹劾严嵩的奏折啊!”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奏折放在御案上。
嘉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奏折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朕还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弹劾罢了。”
黄锦面露焦急之色,“皇爷,严嵩父子作恶多端,如今朝堂上下怨声载道,百姓也深受其害啊。”
嘉靖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奏折前,却并未翻看。“朕岂不知严嵩为人?只是朕用他自有朕的道理。”
老太监抬起头来,眼中含泪,“皇爷,再这般纵容下去,大明根基恐受动摇啊。”
嘉靖冷哼一声,“成祖虽叮嘱于我,可朕的江山朕自会权衡。严嵩能替朕处理诸多事务,那些大臣弹劾他,不过是党争之事。”
黄锦急得额头冒汗,“皇爷,此次证据确凿,还望皇爷明察。”
嘉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朕便是明察,朕现在不想动严嵩,谁也别想勉强朕。”
说完,长袖一挥,转身朝内殿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黄锦和绝望的老太监望着那一堆无人问津的弹劾奏折。
“黄总管怎么办啊?照这样下去夏大人可能真的活不了了!”刘健说道。
黄锦也是无奈啊!
黄锦咬咬牙,心中似有了决断。
“刘健,你且先退下,莫要轻举妄动。”待刘健离去后,黄锦独自在原地沉思良久。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徐阶。
此人一向沉稳睿智,且对严嵩专权亦有不满。
黄锦决定暗中去寻徐阶商议对策。
找到徐阶后,黄锦将来意说明。徐阶微微皱眉,“黄公公,皇上现在偏袒严氏父子,我们不可莽撞行事。”
黄锦忙道:“徐大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忠臣被害?”
徐阶目光坚定起来,“自然不会。当下唯有搜集更多足以一击致命的证据,同时慢慢影响圣上的看法。”
现在只能这样办了!
………
刑部大牢之中。
“夏大人啊,老奴真真是已经竭尽全力啦!”刘健一脸愁苦地望着夏言,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夏言闻听此言,赶忙向着刘健拱手施礼道:“有劳刘公公了,您这番辛苦,下官铭记于心呐!”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锦盒,郑重其事地递到刘健手中,并压低声音叮嘱道:“此乃关乎国家安危之重要物件,请刘公公务必将其亲手呈交皇上。”
另外,还请公公转达下官对皇上的谏言,定要让皇上加倍小心那北边虎视眈眈的鞑靼啊!
刘健双手接过锦盒,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应道:“夏大人放心便是,老奴定会不辱使命,将这东西交到皇上手中,也会一字不差地转述大人的话给皇上知晓。”
如果下官就算现在死也无憾了!
………
严府。
“爹!”
你说这个夏言,我们这样把他搞掉了,皇上会不会秋后找我们麻烦!
严世蕃看着严嵩说道。
严嵩冷笑一声,“哼,我儿莫怕。那夏言已再无翻身之日,他呈上的物件,咱们也早有安排。”
原来严嵩早已买通了宫中之人,只要是涉及夏言的事物都会先经他手查看。
此时宫中,刘健捧着锦盒匆匆赶往御书房,却在路上被一人拦住去路。“刘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健心中一惊,看清来人后更是惶恐,“李公公,您这是何意?咱家奉皇命办事。”
那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公公怕是记错了,皇上刚刚吩咐,这锦盒先交由咱家查看一番。”
刘健深知事情有变,但无力反抗。
李公公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份边关布防图以及夏言细数严氏父子罪行的奏章。
李公公脸色一变,迅速将这些替换成了无关紧要之物,这才送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嘉靖正等着刘健送来的锦盒。
当李公公将锦盒呈上,嘉靖打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这并非他所期待的重要物件。
嘉靖不动声色地打发走了李公公,而后悄悄召来亲信侍卫。
“朕感觉事有蹊跷,你暗中去调查一下刘健今日的行踪,还有,看看严嵩那边可有异动。”侍卫领命而去。
不久,侍卫回报,说是看到刘健路上遇到阻拦,而阻拦之人乃是严嵩一党的李公公。
嘉靖震怒,当下就派人去抄查李公公的住处,果然搜出了那份边关布防图和夏言的奏章。
当布防图出现在嘉靖手中之时,嘉靖直接大怒了!
好个严嵩啊!
手都伸到朕这里来了,看来是时候要敲打一番了!
嘉靖当即传旨,令严嵩进宫面圣。
严嵩听闻圣旨,心中忐忑不安,但仍强装镇定前往皇宫。
进得殿内,嘉靖将布防图和奏章扔于严嵩面前,严嵩一见,大惊失色,忙伏地求饶:“陛下,臣有罪,都是那李公公自作主张,臣并不知晓此事啊。”
嘉靖冷哼一声:“严嵩,你以为朕会信你的鬼话?你父子二人在朝中专权跋扈已久,朕念你往日之功,多次容忍,如今竟妄图蒙蔽朕,干预边关之事。”
严嵩冷汗如雨下,还欲狡辩。
嘉靖不耐烦道:“今日本应重重罚你,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限你十日之内,将你名下多占的田产退还百姓,削减半数家仆,若再有差错,定不轻饶。”严嵩只得谢恩告退。
回宫途中,严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暗自咬牙:“哼,夏言,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你算。”而嘉靖则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深沉,他知道朝堂的斗争远未结束。